“为患者治病是我的使命”
十八大的春风吹过海北草原,我们欣喜地看到许多变化在身边悄然发生。
就拿我们医院来说,如今的海北州藏医院真是大变样,不仅改变了落后的面貌,还焕发出勃勃生机,成为了一家功能完善、环境优美、科技含量高、区域领先、群众满意的现代化藏医院。随着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实施,国家对民族传统医学越来越重视了,牧民群众看病更便利了,更优惠了,也敢看病、看得上病了。医院的门诊患者量从以前的每年300人次增加到5万人次,住院患者从每年的200人次增加到2000人次。就我个人而言,我的付出得到了社会的尊重和认可,有了更好的环境、更多的时间为病人看病。
政策好了,身上的责任也就更重了。我是院长,更是一名医生。除了做好医院管理工作外,我每天接诊,一天要给上百人看病。这当中,不仅有本省的患者,还有从北京、四川、西藏、河南等地慕名而来的患者。
作为一名医生,我们没有节假日的概念,也不应该有。无论何时,只要有病人,我就要随叫随到,随时诊疗。有时下班刚回到家还没坐稳,医院就来电话了,我又得匆匆跑回去,直到深夜才踏进家门。有的病人在医院排不上号,就等在我下班回家的路上,短短二三百米的路,我常常要走上几十分钟。
2013年2月,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我。一位来自海晏县青海湖乡达玉五谷村50多岁的藏族老人,气喘吁吁地说:“仁青大夫,快去看看我的儿子,他快不行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询问病情病史,准备备用药品。我们骑马花了4个多小时才赶到病人家中。我的手脚都冻僵了,顾不上喝口水,立马为病人检查。
河南郑州的一位患者患陈旧性结肠炎,肚子疼痛难忍,每天如厕七八次,病痛的折磨让她一度失去求医的信心。2014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网上看到了关于我的报道,专程飞到我们医院就医。我为她开了两个月疗程的藏药,她的病情大为好转。后经针灸、放血等疗法,现在想吃什么都不用忌口,人也胖了十几公斤。
尽管辛苦,但每当看到患者恢复健康,笑着走出病房,我就觉得特别自豪。
我是1986年参加工作的,从医30年,我深深体会到,只有不断学习,不断进取,才能更好地为患者服务。
我兜里经常揣着《藏医四部医典》《藏医外治法集粹》《化验相关知识》等书籍,一有时间就拿出来看看。翻阅太多次,这些书已经很破旧了。没办法,在办公室,这些书打开后往往来不及阅读就被叫走了,事情太多,很难静下心来仔细读书,只有装在包里找空读一读。
高原地区咽喉炎、扁桃体炎等咽喉疾病多发,虽然医药市场上治疗该类疾病的药物很多,但只能控制病情,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我以《藏医四部医典》《金珠本草》等藏医药理论为指导,开展了脉泻、放血、涂擦、油敷、热敷等多项具有藏医特色、疗效显著、便捷经济的“三新”项目,制定了《藏医放血疗法操作规程》等7项外治专科操作规程,创新了藏医放血和针灸疗法,成效明显。我还参与研制、开发天然绿色藏药——六味藏红花丸。这种药在本地区已达到先进水平,在省内也达到了同等水平,且成本低、服用方便、疗效确切,受到广大患者好评。
在牧区,藏医的放血、针灸等古方疗法一半失传。作为一名藏族医生,倍感心痛。为传承传统藏医学,我多次赴西藏等地拜访名老藏医,四处搜集、整理相关资料,我想把博大精深的藏医药文化发扬光大。
同事们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执着的人。”我认为,为了藏族医药事业,执着是有必要的,也是值得的。
由于医院专业技术人员少,门诊、病房工作量大,30年来,我没有休过一次完整的假期,没有一次因私事旷工。去年,因劳累我两次晕倒在就诊室,仍坚持边吸氧边上班。不是我有多么伟大,而是我不忍心看到一双双充满信任和期盼的眼睛里的失落,他们从全国各地赶来,我们怎么能耽误他们的时间,再累也得挺着。
从第一天当医生起,我就给自己定下规矩:不开大处方,不做不必要的检查;能在门诊完成的诊治,决不留病人住院;能一次解决的问题,决不让病人跑两次。这么多年,我为很多五保户等特困患者提供免费诊疗,他们的医药费一律半价收取。
循化撒拉族自治县一位64岁的老阿妈卓玛措,患类风湿性关节炎瘫痪在床5年,双手僵硬得连饭都送不到嘴里,自己梳不了头发,就把头发剃光了。2014年8月,卓玛措再次来到医院复查,她像变了个人一样。一进医院,她就朝我竖大拇指,说:“我们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你给我们找低价住处,还减免治疗费,是你和你们医院救了我,你真是个大好人!”每每听到这样的声音,我心里就觉得无比欣慰。
甘德县67岁的老阿妈才保,40多年前患上了一种顽症,头、肩、背、腰、腿时常疼痛难忍,浑身无力,后来严重到无法行走。我为她诊疗4次后,她走路不拄拐杖了,上楼不需要人扶了,她一见到我就一个劲儿地夸我:“这样的医生上哪儿找啊!”
我告诉她,这样的医生就在草原上,就在牧民群众身边。因为我是牧民的儿子,为牧民看病是我一生的使命。
(摘自4月26日西海都市报第A0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