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高原最美的生灵

15.12.2017  09:54

  

  青海新闻网讯 纪录,是人类活动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纪录片则是通过更形象、更生动的影像来保留人类的记忆。人们通过纪录片追溯具有“现场感”的历史,见证地球上的奇观,见证社会发展中的伟大事件。从中我们不仅看到地理的世界,还可以看到人与动物、植物的世界;纪录片更重要的意义,是为人类树立了一面比照的镜子,人与自然的关系更加醒目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本期《青海视野》讲述了一个民间纪录片拍摄者近几年来纪录高原人文地理的故事。

   就想自然地展示野牦牛的生存状态

  李颖告诉我,她从小就喜欢高原的动物,尤其喜欢牦牛,很早就想拍一部关于高原牦牛的纪录片。牦牛是高寒地区的特有物种,草食性家畜。它适应高寒生态条件,吃苦、耐劳,善走陡坡险路、雪山沼泽,能游渡江河激流,有“高原之舟”之称。牧民们衣食住行烧耕都离不开牦牛,它全身都是宝。牦牛奶可以喝,牦牛肉可以吃,牦牛粪可以做燃料。它的毛可做成衣服或帐篷,皮是制革的好材料。它可以用于农耕,又可在高原作运输工具。牦牛还有识途的本领,善走险路和沼泽地,并能避开陷阱择路而行。

  2011年李颖感觉自己做记录片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时,她开始了具体的策划,筹措资金,搭建班子。2013年6月投入拍摄,2014年元月完成了历时三年筹资摄制的纪录片《离天最近的生灵》。

  同年9月底,纪录片《离天最近的生灵》在东方卫视高清纪实频道首播。影片先后荣获了国内外8个奖项,被广电总局推选为2014年度国产优秀纪录片,被列为推介全国卫视购买播出的作品。之后,多家地方台和网络媒体相继播出,2016年5月被五洲传媒选为走出去影视节目,翻译成了多国语言用于中国对外影视交流的作品。

  李颖说,我们只是想让牦牛自然地展示自己的生存状态。虽然它涉及的依然是人与自然这个永恒的主题,但纪录片似乎把结论留给了时间。因此,那些充满灵性的影像,自有一种感情的力量,犹如人的体温,带着一种可以贴近的质感。

  记录与生活,态度与摄影机,他们要的是一种尊重、理解、交融、付出,这就决定了这部纪录片看与被看的方式,也大体昭示了拍摄的方向:寻找一种“更自然”的表达的可能性,在一种最大程度的尊重里,做最为诚实、朴素、生动的记录。

   哈拉湖畔遇险

  纪录片拍摄第二期,最终选定在哈拉湖,调研中,一位摄影爱好者给编导海桀说,他在哈拉湖不但见过野牦牛,而且见过上百头的大牛群,有视频和照片为证。

  摄制组在哈拉湖周边翻山越岭,一天后一无所获。下山的时候,司机想走捷径,要把车从山丘上开进大沟里,我们只能相信司机的果断决定,车开始沿着山坡往下走,走着走着,山坡突然变陡,大家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原来土坡上的土是虚的,后来车子其实在厚厚的虚土层中向下滑。这时编导海桀大喊停车,司机终于把车停下,摄制组的几个人匆忙下车,司机却启动了越野车,起先摇摇晃晃地往前冲,接着就失控了,直接对着山脚下的小岔沟撞下去,当时情景像一次爆破一般,尘土轰然而起……下车的几个人,先是惊呆了,接着没命地往山下跑,等尘土稍稍散去,几个人才看清车没翻,司机脸色惨白地走下车来……

  当时谁都没有说话,有人给司机递了一根烟,有人去周遭找石片,把车轮垫起来,终于车子从虚土中开了出来,大家都觉得太幸运了,感谢大山的神灵保佑。

  2008年记者曾采访过来青海参加纪录片节的美国评委玛莎·福斯特,她说,纪录片在人类生活中有着重要的意义,它使人们懂得爱,懂得痛苦,让人们产生悲悯之心。纪录是将现实生活通过艺术手法秩序化、完整化;是通过记录将我与自然、内心与外界的距离缩小,是召唤人们进入真正的生活,高质量的生活。

   新生命诞生的雨夜

  这一天,摄制组在距县城70公里的一个乡上吃晚饭,摄制组意外获得一个好消息,借宿的牧民家一头母牛今夜要生小牛犊了。整个摄制组都沸腾了,大家都去积极准备,找机位、充电、试镜头,谁都不愿在这个难得的场面挂链子,那场面不亚于城里谁家生孩子。等待小牛犊降生的那一刻……雨越下越大,李颖站的腰都有点酸了,但是母牛还是在雨中痛苦地喘息着,直至凌晨2点多钟,在车上打盹的李颖,突然听到车外有人喊,“小牛犊生出来了!”这时李颖以平常少有的敏捷,跳下车,只见母牛不顾耗尽体力的虚弱,吃力地舔着小牛犊,因为小牛犊刚生下来,身上有许多粘液,母牛天性地把这些东西舔掉。据说,母牛的唾液能杀菌,这样对小牛犊起了消毒作用。一会儿,小牛犊变得干干净净,李颖抑制不住内心的感动,眼泪终于涌出了眼眶。

  日本有一位纪录片大师叫小川绅介,他谈到纪录片的第一要素是“时间”。这个“时间”就是拍摄人在现场工作的时间,它决定了所记录的内容和片子的含金量,也是记录这个词的具体呈现。纪录片对现场的人或事的“过程”的记录,即是纪录片的生命所在。

  第二天清晨,摄制组从乡里返回天峻县,摄制组突然发现不远处四只狼与行驶的车辆同方向行进,还时不时朝车的方向张望。因为在车上,摄影师大着胆子打开车窗,将这难得一遇的场面拍摄下来。狼在草原的生物链上十分重要,如果没有狼,草原也就不复存在。生活在草原的牧民是非常了解这一点的,所以他们恨狼,同时也爱狼;游牧民族知道,草原是大命,动物是小命,在大命面前,一切小命都是渺小的,于是真正的残忍不在于生物之间的残忍,而是破坏草原的残忍。为了保护草原,最好的方式是遵守千百年来形成的草原规则——不对某一物种赶尽杀绝,不让某一草原承负过度数量的家畜,在某块草原生活一段时间之后搬到另一块草原,一方面寻找新的生存空间,一方面让已经使用过的草原得以恢复,这一规则的经典总结就是,取而不尽,杀而不绝,不让某一支生物过度成长,又不让某一支生物消亡,为野生动物尤其是为狼留下生存空间,也就是为人留下生存空间。只有坚持这一规则,脆弱的生态平衡才不至于被破坏,草原上的繁荣才能得以延续。

   终于在南沟与200头罕见的野牦牛群相遇

  第一次在哈拉湖碰见野牦牛,摄制组非常兴奋,起初只发现了几只,约四百米的距离,刚打开三脚架,野牦牛似乎觉察了周遭的响动撒腿就跑,仅几秒钟就消失在冰川下的山沟里了。虽然没有拍到,但已证明这个区域有野牦牛存在,在大自然中,我们什么都掌控不了,那后来几天的寻找就要碰运气了。

  事实证明我们的运气一次比一次好,这也许与我们热爱纪录片有关,与我们这一干人马能吃苦、不放弃有关。紧接着,我们幸运地拍到了野牦牛进入家牛群交配的素材,公野牦牛闯入家牦牛群,拐走一群母牦牛,家公牦牛“敢怒不敢言;摄制组的人都很兴奋,海桀老师说,最后就剩下与野牦牛群相遇了。

  牧民说,雪山上的野牦牛,不怕狼群,不怕雪豹,也不怕熊,唯一害怕的就是人,它们群中的先辈就保存着人类曾对它们血腥捕杀的记忆……现在野牦牛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没人再敢轻易打杀野牦牛。纯粹的野牦牛,它们的嗅觉、听力也是极其灵敏,想要与其相遇,极其不易。而一旦与野牦牛相遇,那绝对是惊险刺激的“邂逅”。

  这一天,摄制组的海桀找到了牧民芒舟,请他当向导去找野牦牛,芒舟让摄制组做好连续翻山吃大苦的准备。就这样,摄制组在芒舟的带领下向南沟进发。一行人翻过两个山坡就有些吃不消了,勉强爬上第三个山坡时,芒舟突然俯下身躯,大家也都瞬间趴到山坡上,看到一片黑点。芒舟兴奋地说,我们运气太好了,那就是野牦牛群。但距离太远,根本拍不了。由于找到野牦牛群太不容易,我们只能选择勇往直前,艰难地越过一片沼泽地后,又翻越了三个山岗,我们的眼前突然一亮,很大的一群野牦牛,起码有两百多头,它们在冰川下的草滩上悠闲地吃草……在离它越来越近的时候,我们被野牦牛群的气场震慑到,也感觉到危险,于是匍匐前进,摄影师躲在岩石后面立即拍摄,前后也就不到一分钟,我们被警觉的头牛发现了,头牛带头一跑,接着大片尘土飞扬,整个牛群瞬间消失在山沟的远方……讲述完李颖叹息道:“就为这不到一分钟的镜头,我们所吃的苦,无法用几句话说尽的。”

   制作纪录片已经18年了

  纪录是一种精神,,一种靠真实纪录的眼光和勇气建立起来的力量,并以此带动社会中更多的人思考和对现状的改变。所以,它不应该只是个别电影人的事。它是具有生存普遍意义和人类普遍价值观的事。

  纪录片《离天最近的生灵》,请了我省著名作家海桀、唐涓参与拍摄,并写了高质量的解说词。天空在说话,大地在说话,所有的自然都围绕着一个核心说话,那就是青藏高原的自然生态,它创造的纪录片空间,让观众感到新奇而通畅。人文的、地理的青海高原,人与自然相互叠加,熟悉而陌生,让人觉得亲切而好奇。光与影旋过之后,青海高原壮阔而残酷的大美景象以及牦牛的生存状况,已在观众的脑海中就下了深刻的印象。

  李颖告诉我每次拍完一部纪录片,后期推广都会遇到很多困难,资金的投入也冒了很大风险。但我创办的金麒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制作纪录片已经18年了,我们拍摄的片子也获得了多个奖项,所以我也多了一些走出去学习的机会。走出去,多听听、多看看对我们是非常有帮助的,使我认识到了以往工作方式的不足。今年10月我们先后几次去央视、河北电影制片厂参观学习。对于我们这样势单力薄的民营企业,最有效的途径,必须打破以往先拍片后再找播出市场的封闭式思路,而是应该将自己的策划主旨与播出对口部门交流接洽,得到认可,先按程序申报选题,等选题正式通过再开始拍摄制作。力争把风险降到最低,减轻后期向外推广的压力与被动。

  2015年8月,公司筹拍的纪录片《瞿昙寺之谜》,于2016年7月31日在央视10套探索发现栏目播出。2017年荣获青海省五个一工程奖。2017年公司和央视策划了10集大型纪录片《丝绸南路·青海道》。

  最后李颖说,纪录片《瞿昙寺之谜》荣获青海省五个一工程奖,对我和我的公司是一次最大的鼓励和官方肯定,我们将以这次获奖为动力,开阔视野,加倍努力,制作出更多宣传青海的优秀纪录片,来回报我生活的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