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所为家一生为民

12.01.2016  11:11

  2015年12月31日7时,这年的最后一轮太阳升起,冬日的阳光慢慢照进崇礼乡乡亲们的家中,但是夏明臣的家中却一片昏暗。

  一栋两层的小楼建在一块原本不足以建房的宅基地上,两边邻居家高高的房子遮住了阳光,阴暗、潮湿充斥着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3个月前,由于过道太过狭窄,承载夏明臣遗体的棺材也没能进屋停放片刻。这位一年到头多次路过家门而不入的派出所所长,最后时刻,终究也没能在家中睡上一个“安稳觉”。

  家具多是“淘汰货

  夏明臣的妻子余大平说,即使是现在这栋很差的房子,也是他们无奈之下盖的。之前他们一直住在县房管所的“房改房”里。一天深夜,房子被雨水淋成了危房,他们这才借钱买了这块别人不要的边角料地盖房。而盖房借的7万多元,至今没有还清。

  走进夏明臣家的大门,没有院落,一条狭窄的过道直通屋内,过道一次只能通过一两个人。过道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是用来接水的。

  环顾整个家里,皮沙发是1989年他们结婚时余大平的嫁妆,木沙发是前些年余大平哥哥不要的“淘汰货”。二楼一堆堆杂物中,有一张极其简陋、破旧的按摩床,身患高血压、中度脑梗塞、股骨头坏死、腰间盘突出以及其他杂病的夏明臣,平时就在这张又小又旧的床上按摩休养。床上的小枕头,还是夏明臣1984年考上警校时母亲为他缝制的。

  在夏明臣的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扔得到处都是的便宜药。在破旧的茶几下面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县中医院开的处方,时间是2014年5月18日。

  “我跟他说病情说不定会变化,处方也要换换,几次让他到医院再检查,他都说没有时间,非要用这个处方让我继续给他熬中药送到所里喝。”余大平说。

  夏翊玮是夏明臣的儿子,22岁的他显得格外安静。前两年响应大学生征兵号召,夏翊玮到安徽黄山当兵,父亲出事前他刚转为士官。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小朋友总说我没有爸爸,我就问妈妈,我爸爸呢?妈妈总说爸爸忙,在抓坏人。我当兵两年,节假日时,战友的父母都会去探望,可是我的父母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夏翊玮说。

  余大平从没出过上蔡县,不认识路的她好几次要夏明臣带她去看儿子,但夏明臣总说忙。于是,看儿子的日子从“五一”推到“八一”,从“八一”又推“十一”。但谁也没想到,对于夏明臣来说,2015年再没有“十一”了。

  “出事前20多天,他说要开会,回来拿换洗的警服,车往路边一停,我拎过去给他,他就走了。”像这样的情况,余大平已经习惯了。她没想到的是,这竟成了和丈夫见的最后一面。

  2015年8月29日,夏明臣在执行“9·3”安保工作时不幸遭遇车祸,因公殉职。

  抠门的“穷大方

  夏明臣虽然长期担任派出所所长,却始终保持着务实谦虚、简朴节约的优良作风。

  除了单位统一配发的警服之外,夏明臣没有几件像样的好衣服,就连警服衬衣旧了仍然舍不得丢掉,领子洗皱、磨花了,就拆掉反面缝上后接着穿。

  夏明臣对自己抠门,但对身边的同事和辖区的群众却很慷慨。他经常叮嘱派出所的厨师要保证饭菜质量,给年轻民警多增加营养。每顿饭他都是让同事们先吃,自己最后吃。有时办案回来晚了,他就啃点干馍,喝点开水。

  在夏明臣办公室墙上,装过空调的痕迹还在,却不见空调。民警介绍说:“他到任的第一天就让人把空调和电视搬到了户籍室,他说户籍室的同志工作更辛苦,更需要好的值班环境。

  派出所里两位刚入警参加工作的年轻民警郭孟晓、张道京,工资没发下来之前,想买一些衣服、书籍和生活日用品,为钱所困,又不好意思张口借钱。夏明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多次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几百元以奖励的名义补贴给他们。

  逢年过节,夏明臣每次都坚持在所里值班,把与家人团聚的机会让给年轻同事。

  崇礼乡干部范新法回忆说:“在我认识夏所长的11年里,每年春节他都留守派出所,放弃自家的团圆。1个月30天,他有28天都是吃住在所里,他就是以所为家。

  在无量寺派出所工作期间,夏明臣乘坐的是一辆行将报废的汽车,所里办公条件也十分简陋。乡里领导找到夏明臣,说乡里决定拿出部分资金给派出所购置一辆新车。

  夏明臣却提出,想用这部分资金筹建新所。2001年,经过他多方筹措,一座崭新的两层楼房拔地而起,无量寺派出所才乔迁新址。

  心系群众的“明臣哥

  和家里一样,夏明臣的办公室里也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药品。民警说,为了节省时间,他还经常把开好的输液瓶带过来,一边研究案件,一边扎针输液。

  “我没事就来所里找明臣哥,他不去医院挂针,在所里自己挂,有的时候我也帮他弄弄。他那些袜子破得我都看不过去,赶集时,两块钱一双的我给他买过几双。”上蔡县崇礼乡方堂村43岁的村民方建国说。

  方建国患高位截瘫,以轮椅代步,家庭生活十分困难,因与邻居有土地纠纷曾多次上访,成为远近闻名、乡里头疼的老上访户。

  2012年6月,方建国的女儿方春花考上大学,临近开学,学费还差1000多元,一家人愁得没有办法。

  夏明臣听说后,立即从自己工资中拿出1000元送到方建国家中。从此以后,方建国的家庭就融入了夏明臣的生活,成了夏明臣关心和资助的对象。到了春节,夏明臣和民警都会带上凑钱购买的米、面、油等,到方建国家中看望。

  2013年夏天,得知方建国60多岁的父亲生病住院,夏明臣多次到乡政府反映方家困难,经他协调,崇礼乡政府及时给方建国家中发放了3000元救助款。

  方建国称呼夏明臣为“明臣哥”,他说:“人都是将心比心的,以前我很抵触派出所的人,但是明臣哥让我觉得很亲近。

  帮扶方建国,只是夏明臣心系百姓的一个缩影。从警30年,当派出所长21年,当地百姓从不称呼他“夏所长”,都是“哥长哥短”地喊着。

  夏明臣出殡那天,除了省、市、县相关领导以及曾经的战友,还有他生前工作过的无量寺乡和崇礼乡两个地方的上千名群众,打着横幅,扛着挽联,冒雨为他送行。就连被夏明臣亲手抓获归案的犯罪嫌疑人、现已刑满释放的席某,在网上看到夏明臣殉职的消息后,也十分痛惜地表示,“他是个好人,实在太可惜了”。

  本报河南上蔡1月11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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