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吧】之八 东永学:用文字记录自己民族的心路历程

04.05.2016  22:55

  文学的魅力对我来说有一种只能意会不可言说的感觉存在,刚开始是一种狂恋和痴恋,觉得没有文学仿佛天塌地陷的感觉;随着学识的增长,对人生的感悟,感觉文学是灵魂的救难者,文学是一种修为和艺术人生的重塑。

  ——题记

东永学

   人物档案:东永学,土族,青海互助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中青年作家班第十二届学员。作品散见《人民日报》、《时代文学》等20多种报刊杂志。出版《土族》,《五彩互助》两本个人文集。

  青海新闻网讯 (本网记者 刘志强 报道)他从事文学写作近30年,在各报刊发表很多文章,但他说至今都没有写出一篇感人的文章,勤奋写作依然是今后要做的事情。而作为一名少数民族作家,他不仅关注家乡的变化,并且关注生态的保护和家园的建设。他叫东永学,我省的一名土族作家。

   记者:作为少数民族作家您主要关注些什么?在作品中您希望表达一些什么?

  东永学: 我关注整个的中国文学以及世界文学的动态,但主要关注少数民族文学以及文化事业的发展变化,关注少数民族作家们的创作新动态,还有国家对少数民族文学事业的扶持,特别关注土族作家们的创作,注重土族新一代作家的发现和培养。

  我的文学创作不局限于某一体裁,小说、散文、诗歌甚至文学评论等都有涉猎;作为一名作家,特别是少数民族作家,我在自己的作品中主要表达一种民族心声吧。我们土族是中国人口较少民族之一,我们没有自己的文字,只有民间文学以口传文学的形式流传下来,很多传统的东西正在现代化的大潮中流失和改变,保护和传承土族文化是我最大的责任。同时我还在努力寻根和寻找自己民族的出路的书写和呼吁,我想着用自己的文字记录自己民族的心路历程。

   记者:您是怎么喜欢上文学这门学科的,她有什么独特的魅力?还记得第一次写作的情景和第一次投稿的情景吗?

  东永学: 我是从看书开始喜欢文学的,因为一个叔叔的影响,从小学开始跟着他看梁羽生、古龙、金庸这些人的武侠小说,到初中再接触张恨水、张爱玲这些人的通俗小说,到师范学校读书的时候才接触鲁迅、巴金、老舍这些现代大师们的作品。特别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文学热潮来袭,我看到最多的是《中篇小说选刊》、《诗刊》、《星星诗刊》这样的纯文学杂志。二十多岁也是最能做梦的年龄,我天天在张承志、顾城、席慕蓉、余光中、舒婷们的情感世界里徜徉,看得多了就有了一种想尝试的念头,我也像很多人一样从诗歌开始,走上了文学创作的路子。

  文学的魅力对我来说有一种只能意会不可言说的感觉存在,刚开始是一种狂恋和痴恋,觉得没有文学仿佛天塌地陷的感觉;随着学识的增长,对人生的感悟,感觉文学是灵魂的救难者,文学是一种修为和艺术人生的重塑;一个人喜欢文学就是一个有雅趣的人,有了文学的陪伴,灵魂的焦虑感减轻了很多;文学写作近三十年,后来通过参加鲁迅文学院的少数民族作家高研班的学习,认识到文学不光是一种个人的一种修炼和生活方式,明白文学写作是一种担当和责任,我不是为自己写作,在文学上我是土族的代言人,我要完成一种民族书写。

  上世纪80年代末,也是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工作地在偏避的山村小学,业余生活单调乏味,只有一本本文学书籍可以打发寂寞孤独,所以我痴迷上了阅读和写作。第一次写作是刚参加工作之后,那是一个周末,老师们都回家了,我躺在宿舍床上看《星星诗刊》,里面的一首诗是谁的忘了,当时触动了我,感觉我也有话要说,就仿写了第一首诗歌,改了几遍之后投给了《青海青年报》。半个月的时间吧,诗歌《无题》发表了,只不过编辑老师把20多行的诗歌压缩成了七八行,我的第一首诗,也是第一篇作品公开发表了。

   记者:写作是一件孤单的事情,您的那些作品一般是在什么时候写的?有什么特定的时间吗?至今获得的最高奖项是?

  东永学: 受不住寂寞的人当不了作家,我认为这句话是一句真理一样的话。我的创作都是在业余时间完成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在晚上进行,因为以前在学校,白天要上课、备课、批改作业等,只有晚上有自己支配的时间。那时候在乡村学校,比较安静,适合进行一些个人的兴趣爱好的培养,比如读书和写作。我那时候工资低,家庭负担重,但我想办法结交了那时候乡文化馆的图书管理员,我就借书看,也争取买一些《星星诗刊》这样的杂志,晚上的大部分时间就交给读书和写作,至今我养成了晚上不看一阵书睡不着的习惯。

  前后共获得过20多次奖项,最高的是诗歌《一朵莲的开放》获得2015年世界华人诗歌大奖赛铜奖,青海新闻网有过专门的报道。

   记者:您写了那么多赞美家乡和生命的文章,最喜欢自己的哪一篇文章,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东永学: 乡愁是每一个作家无法逃避的命题,我热爱自己的故乡和族人,所以我书写最多的就是家园情怀,我的小说、散文、诗歌里都是我们土族人的身影;我讴歌生命是因为一个生命的诞生是一种很奇妙的旅程,我喜欢体味这些。至今,自己最喜欢的一篇作品是散文《蔚蓝的忧伤》,写游览青海湖之后的一篇心作,我看到旅游开发对青海湖有很大的伤害,还有改革开放之后金钱至上的风气对宗教信仰,对山水的亵渎,这些引发了我写一篇长散文的创作欲望,这篇散文发表在《西藏文学》和一些网站上,引起了很大反响,后来选入了《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年选》和《青海美文选》两种文学选集里。

   记者:已经出版了三本书,能简单介绍下吗?近期和远期有什么新的打算吗?在中国的作家里,特别喜欢哪些作家?

  东永学 :《土族》一书是中国人口出版社的约稿,是55册的中国少数民族人口丛书里面的一本,主要介绍土族的传统民俗文化、宗教文化等,约10多万字。

  《五彩互助》也是青海民族出版社出版的6卷本的《土族文化丛书》里面的一本,主要介绍互助土族的民风民俗、宗教信仰、山水风物等,也是10多万字。

  《走进中国少数民族——土族》是和中央民族大学、互助籍土族教授祁进玉合著的一本书,也是一套55册的全国少数民族丛书里面的一本,我撰写了“土族的信仰与宗教”、“土族的人生礼仪”、“民间传说与叙事长诗”、“土族的特色民俗”四章,旨在介绍土族的宗教信仰、民间文学、婚丧嫁娶等。

  近期正在完成一部土族题材的儿童长篇小说,是青海人民出版社的约稿,已经完成6万多字,通过一位土族小姑娘的眼睛主要反映土族民风民俗,还有土族地区的发展变化。

  远期计划是用两年多的时间完成一部韩少功的《山南水北》一样的反映土族历史变迁,土族民俗文化的保护和传承,土族在历史发展中的趋向等的20万字的大散文。

  中国作家里喜欢的人比较多了,有鲁迅、王小波、贾平凹、陈忠实、路遥、海子、迟子建、周涛、刘亮程、余光中、席慕蓉等等吧,喜欢在当代文学宝座上占有一席之地的所有作家诗人。痛心的是敬慕的又一个大家陈忠实又在病魔的手中离开了我们,我们只能认真读书,勤奋写作,用这样的行为缅怀他们。

   记者:如今互联网这么发达,你是如何看待纸刊和网络文学的?具体谈谈您的想法?

  东永学: 我是个保守的人,还是喜欢纸刊,看好纸刊,至今我有5000多册的藏书,很多经典作品集反复阅读。我喜欢坐在书房里读书写作甚至静坐冥想,我也相信大多数的爱书人喜欢纸质书籍。我在一些网刊上也发表一些文章,但更喜欢把稿子投给纸质刊物,网络文学有自己的优势,新生事物一定有自己新生的力量和不可阻挡性,也有自己的缺点。有人担心网络文学会取代纸刊,这可能有点杞人忧天的味道,纸质文学存在了几千年,如此长时间的文化积淀和一种文化载体不可能短时间之内灰飞烟灭的,网络替代不了纸刊,我坚信这一点。

东永学

   记者:有人说,青海是写作的天堂,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有没有喜欢的青海作家?

  东永学: 青海是写作的天堂,就当下的青海文学现状而言,我认为这种说法有些言过其实,假如这种说法成立的话,至今青海文学还会处于一种沉寂和落后的状态吗?也许这句话作为一句激励性的话有待我们深思。对,我们在青海这块高大陆上有很多挖掘的文学富矿,但没有一种有力的扶持和支持,得不到体制上的引领和保护,形成不了一种文化气候,文学的发展和繁荣只能是纸上谈兵。这不是我的悲观,是当下青海文学的现状,我们的很多作家诗人都在进行着单打独斗的民间写作,更有一批人在解决不了温饱问题的情况下坚持着一种底层写作或者苦难写作,所以他们的才华掩埋了,比如互助的农民作家王连学,靠打工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很多文学构思困死在萌芽状态。

  我喜欢的青海作家不多,有昌耀、井石、王文泸这样两三个人,还有离开青海的鲍鹏山、杨志军。

   记者:对文学写作的一点感想?

  东永学: 文学是高贵的,文学事业是神圣的,而提炼文学的土地和土地上生活着的人是平庸、琐碎的,比如我,走在街上看垃圾广告或站在一伙人中抢着吃一顿免费的午餐,谁能看出我是个怀揣着崇高和神圣的写作者或者饱读诗书的人呢?

  因此从事文学,把它必须要当成一种事业,作家的眼光或者嗅觉要穿透生活又高于生活,这样才能从庸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提炼出高雅的“琴棋书画诗酒茶”。

  举个例子,假如想发现和洞见办公室里同事之间的微妙关系与心理阴暗,我可以倡议周末聚会。之后和他们打麻将,而且将赌注放大,两个小时就有收获,因为钱这个黑东西让人能看到人性的五颜六色,应了一个小品中的一句话:眼睛黑着的时候,心是红的;眼睛红了的时候,心是黑的。

  从事文学写作近30年,没有写出一部传世力作,但我会把它当做我的动力,我要努力达成这样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