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驿皮影:锣鼓声里的追忆与眺望

23.09.2016  07:35

  青海新闻网讯 我省海东市平安区是皮影戏传入青海、得到发展的重要地区之一。许多现存青海各地的相关资料表明,在青海皮影发展的历史上,平安地区的皮影艺人曾经付出了辛勤努力,为该剧种在青海的落户、流传与发展,做出了贡献。

  如今,随着群众性文化生活的日益丰富,昔日颇受欢迎的皮影戏失去了舞台,渐渐退出了人们的生活。为了抢救和保护皮影,在古驿平安,又有这样一群人,利用业余时间倾力于这种传奇艺术的采访、搜集与整理,以便为未来留下更多的关于古驿皮影的资料……

  非遗代表 传承久远

  据了解,青海皮影戏目前可知的最早的艺人姓白,人称白褐匠,是今平安区古城乡沙卡村人,约生于清乾隆年间(1736—1795年)。关于白姓艺人的从艺及传承情况,由于年代久远,具体事迹无考。

  20世纪三四十年代,平安皮影艺人众多。清末至今,平安地区的灯影戏艺人就有张官保(小名官保子,老官保)、张秉义(黑黑子)、祁延祯、李登魁、刘文泰、祁永昭、祁永启(祁延祯之子)、严森、张守国、陈启玉、李玉贵、祁之韶(祁永昭之子)、姚亚生等10余人。此外,还有马进福、王生庭等也曾有过表演皮影的经历。许银屏、朵银凤、马桂香、李克萍等女演员也曾经坐台演唱。这些艺人当中,像张官保、张秉义、祁延祯、李登魁、张守国、刘文泰、祁永昭、祁永启、祁之韶等人,都是全省,甚至河湟地区有名的皮影大家。

  1950年6月,全省召开皮影工作会议,出席会议的艺人有40多人,平安地区(当时隶属湟中县)有祁延祯、陈启玉、李登魁等人参加。

  1959年11月,“全国木偶戏、皮影戏观摩演出大会”在北京举行,青海皮影戏代表队参加了大会,代表队由刘文泰、赵学昌、张生华、褚兆德、祁永昭五位组成。在观摩演出期间,青海代表队演出了由刘文泰创编的皮影戏《恭贺新禧》《牛头山》,这是青海皮影戏第一次跨出省门,走向首都。

  1981年10月,“全省灯影戏汇演”在西宁市举行。平安和乐都、湟中、湟源、大通、西宁郊区等六个代表队参演。

  1981年11月,平安县(现海东市平安区)皮影队的张守国和刘文泰等10余人组成青海代表团,参加全国木偶、皮影戏调演。

  现可查的一些资料表明,建国初期至上世纪末,在各级各类皮影戏的相关活动中,平安皮影人都留下了忙碌奉献的身影,也为平安地区,为海东,为青海省,甚至国家赢得了许多荣誉。

  平安皮影 走出国门

  在总面积只有769平方公里的古驿平安,出现这么多皮影唱家,皮影这种古老剧种在这里的繁荣程度可见一斑。

  在平安地区,目前健在的皮影艺人有祁永启、祁之韶等人。

  祁永启,男,汉族,系平安区三合镇新庄村人,皮影名家祁延祯长子。祁永启自幼家贫,未上过学,因受家庭熏陶,自幼就会唱各种板式,且字句皆成旋律。祁永启戏路较宽,其中大传连台戏有《薛仁贵征东》《罗通扫北》等,还有清朝戏《康熙爷访玉凤讚》《十四王访宁夏》等一些其他把式唱不了或者很少唱的戏,他都可以表演。

  祁之韶,1964年出生,系祁氏皮影第三代传承人。受父亲祁永昭(青海著名皮影戏演员)的熏陶,祁之韶三十四岁起便在我省乐都、平安、湟中、化隆、互助、湟源多地登台献艺,除去大传戏外,擅长窝窝戏的演唱,拿手的包括《金沙滩》《杨家将》等不少剧本。

  2006年,祁之韶和他的搭档作为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组派的中国民间艺术家表演团成员参加了奥地利“中国年”活动的演出,和天津木偶、北京拉洋片等一起向奥地利人民展示了中国民间艺术。演出队在维也纳、林茨、巴顿等地演出,受到国际友人、华人华侨的盛情接待,同时受到我驻奥大使先生的亲切接见,也因圆满完成了各项任务而受到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的荣誉嘉奖。这是青海皮影第一次走出国门。

  传统剧目劝善惩恶

  平安地区流传的皮影戏,剧目有上百种,相当丰富。其中有根据《杨家将》《法门寺》《忠孝图》等改编的历史题材的大传系列;有神话传说的连台本戏,可连续上演十天半月;有民间故事的单本戏;更有其为皮影戏所专有的“窝窝戏”等等,形成了皮影戏庞大的剧目体系,种类繁多,数量颇多。

  平安皮影戏主要剧目有《反淮南》《红灯记》《龙凤匣》《七人贤》等。大多数剧本的主要内容以杨家将等历史或民间故事为主,劝善惩恶,警示世人。

  目前,平安已经整理出《反淮南》《鸡鸣山》等10余种剧本。其中,《七人贤》《全家福》《红灯记》等剧本,于2015年起在平安区文联主办的文化季刊《平安》相继连载,深受广大读者欢迎。

  在电影、电视没有到来之前,平安地区也没有专业戏曲团体,群众的戏曲欣赏主要靠业余剧团和皮影戏班。看皮影戏成为山区群众的一项主要文娱活动。皮影艺人的一专多能和团队的机动灵活,使皮影戏在丰富平安地区及化隆、乐都、民和、湟中等周边地区群众精神生活方面做出了特殊贡献,在精神文明建设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皮影戏演出也往往和当地时令节日、民俗风情相联系。每逢传统节日、庙会或其他祭祀神明、祈求丰年、灭灾降福等各类民俗活动中,请来影子匠,唱上几场“影子”大戏,是必有的文娱活动。

  “我们村开始演皮影戏还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事。那个年代是国家最贫穷落后,乡亲们最艰难困苦的时候,人们的衣食住行都得不到保障,更谈不上其他精神文化追求,一年里,如果能看上几场皮影戏就是最奢侈的精神享受。”出生于平安沙古城乡沙卡村的仓生荣先生这样说。

  据仓生荣回忆,由于沙卡村没有皮影匠,自然也没有戏班子,要演皮影戏就得到三合乡的村子去请。三合乡有两个皮影匠,一个叫祁延祯,是新庄村人;一个叫严森,是新安村人。祁延祯外号叫傻罗,名气大,沙卡村很少请,一般请的往往是严森。这也并不是说严森的影响不够大请起来容易,而是因为他和沙卡村的许多人有亲戚关系,请过来吃住都比较方便。

  仓生荣说,沙卡村是个多民族的村子,影子匠在说词中还往往加进一些不同民族之间如何互相尊重风俗习惯的内容。这一切,为活跃农村生活、净化社会风气、促进民族团结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而说起小时候用鸡蛋买上一两张白纸和油皮的黄纸、红纸,剪上些人或动物,将细树枝与皮娃娃的有效部位用白线连接起来,再找上几个破碗破盆,与小伙伴们演皮影戏的过往,仓生荣感慨良多。有一次,两个小伙伴甚至为了争谁来当影子匠差点打起架来。

  “现在很难再看到皮影戏了,皮影只剩下梦里的回忆了。”仓生荣感慨道。

  众人拾柴 力铸精品

  平安地区民间有悠久的皮影演唱传统及丰富的皮影文化素材,现在仍有一批健在的老艺人。随着时代的变迁,皮影文化后继乏人,面临着老艺人老迈或故世而湮灭消失的危机,所以有进行抢救性整理保存的必要。

  目前,由海东市平安区文联牵头,平安区民族团结创建办公室负责落实资金,由平安区文联组织本地相关专家组成编辑委员会搜集整理的《平安皮影》(暂定名)一书正在编辑整理当中。《平安皮影》约20万字,内容包括“平安皮影发展概述”“平安皮影剧本”“平安皮影音乐”“平安皮影唱家”四部分。目前,初稿已经基本完成。

  由于该项目牵涉到一些史料搜集整理。作为民间艺术,官方的记载不多,有些事物过去太远,无法考其详情,只能从口头传说中寻找素材,搜集整理难度较大。编辑委员会成员大多利用业余时间奔走,资料成形时间跨度较大。两年多的时间里,工作人员均是自己利用业余时间采访整理各自分配的任务,十几次的资料集中整理碰头会全部是利用节假日组织的。

  在搜集整理工作过程中,编辑委员会紧密联系平安区文化馆皮影剧团、三合镇新庄村皮影剧团等民间剧团及健在艺人,做好口传剧本和相关皮影戏流传资料的搜集整理工作,并按正规出版社要求,编辑、出版作品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剧本整理过程中,一些唱家表现出了非常的热情,付出了积极的努力。皮影传人祁之韶克服妻子长期卧病在床、自身健康状况不佳的情况,按照平安区文联的要求,于2012年开始,坚持皮影戏剧本的整理工作,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已经整理出《反淮南》《红灯记》《龙凤匣》《七人贤》《全家福》《双林寺》《天宫赐福》《铡赵王》《忠烈惠》《黄河阵》《百子图》《鸡鸣山》等多部剧本。

  现居西宁的70多岁的艺人李玉贵,发动女儿等整理剧本,多次亲自从西宁赶赴平安,或送稿件,或者修改剧本中新发现的问题,先后整理出《金镯玉环记》《蝴蝶杯》等剧本。

  中国民俗学会会员、青海省音乐家协会理事、青海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原平安县文化馆馆长刘启尧先生在2013年(辞世前的两年),把他个人收藏的祁永昭等人留下的皮影梢子、场面(皮影用语,指桌、椅等)、武场面(皮影用语,指锣、鼓等)、文场面(笛子、三弦等)及完整影人等的图像资料赠予平安文联。

  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皮影和其他民间艺术有着类似的遭遇,有关部门虽然采取了相关的保护措施,使得皮影和皮影艺人的遭遇有了一定的改善。但是这些并不能完全改变皮影受到冷遇的大趋势。

  近年来,在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大文化背景下,皮影戏作为非遗项目得到文化部门的重视,皮影艺人也焕发了热情。而《平安皮影》的整理编纂与结集出版,可以说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期待这部彰显民族团结、承载古驿民间文化的皮影集成早日面世。

  【周末漫笔】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说的是汉武帝妃李夫人。这位倾城倾国的美女可惜年轻轻就香消玉殒了。武帝伤悼不已,希图与李夫人再见一面。一方士剪刻出李夫人画像,将其设在纱帐里,背后置灯烛,灯影摇曳,宛如李夫人翩翩而来,姣姣玉面,袅袅腰身,宛若生前,片刻,徐徐远去。据说皮影,就是滥觞于这发生在两千年前的故事。

  此后皮影戏形成并渐次发展,从清代到民国初,皮影艺术达到鼎盛时期。

  演映皮影戏须有幕窗,小的二尺见方,大的三尺开外,用白纱布做成,经鱼油浸润打磨,挺括透亮。晚清,以煤气灯作光源,映衬得纱幕熠熠生辉,戏中人物登台亮相,光彩夺目。

  艺人在幕后操纵戏曲人物,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艺人不仅手上功夫高超妙绝,嘴上还要说念叫唱,脚下则制动鼓乐,一台戏有声有色,生旦净末丑,一人可唱遍。当然,大戏会有多人同台。我曾见过高手表演,那奔走跪拜、振衣抖须,只是一般手段,还有如川剧变脸的绝活,眼不错就将剧中人改色换冠。武戏更见功底,伴随着锣鼓,你来我往,腾挪跳跃,刀光剑影,杀得人仰马翻,令人眼花缭乱。

  皮影戏的内容,不外说古唱今,演绎历代兴亡。小小幕窗,但见运筹帷幄,群雄逐鹿,千军万马,杀声震天,真乃“一口叙说千古事,双手对舞百万兵”。自然还有:天庭地府,神仙鬼怪,市井村野故事,全活化在艺人的十指间。

  也说乡间皮影戏

  中国地域宽广,百里不同俗,千里不同调,皮影戏入乡随俗,无论流入何方,皆吸收当地的戏剧、俚曲、方言;造型则融合当地民间绘画、雕刻、剪纸等,以适应八方百姓喜好。因而,形成各地千姿百态、不同风格的皮影戏。

  千百年间,天南地北,无论城邑村镇,无不见鼓声灯影,上至皇亲贵戚,下至士农工商,争相观看。

  在乡下,我曾看过几回皮影戏。

  先是“嘡嘡嘡!”一遍锣响,这是皮影戏班进村,顿时村里像过节,孩子连晚饭也无心吃了;天擦黑,二遍锣响,是催人入场,戏就要开台了。戏台设在场院,乡人自带条凳、竹椅、杌子,挤在幕窗前。一通鼓响,幕窗上映出一个长髯老者,连翻几个跟头,亮相,然后作揖打躬,感谢乡亲父老“捧场”,下去了;接着幕后一声嘹亮悠长的“叫板”,这正戏就开演了。

  小小戏台,咿咿呀呀,又说又唱,声调时而婉转,时而高亢,乡音村语,韵味十足。有嬉闹的《猪八戒背媳妇》、《哪吒闹海》,也有悲情的《西厢记》、《白蛇传》。戏入高潮,孩子噤声、女人抹泪、老头老太豁着缺牙少齿的嘴,凝神痴望,剧中人一抑扬,一顿挫,一声叹息,一声哭泣,都揪动人心。

  戏中常有个喜剧人物,当地人叫“花皮”,造型奇特可爱,相当于京剧里的丑角,在戏中插科打诨,不管是情势危急,还是生离死别,“花皮”总是嬉皮笑脸的,他有时也发噱,把当地人家东邻西舍、有名有号的人都扯到戏里说笑一番,冲淡了紧张、悲情气氛,让人开怀。

  乡间皮影戏,至今未衰。在没有电影、电视的时代,许多目不识丁的劳苦人的历史文化知识,大约就是从皮影戏中得来。小小幕窗,鼓声灯影,一代又一代,不知留在多少人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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