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终有一天回归——直击湟鱼人工增殖放流

12.06.2016  17:26

6月6日上午10时,50万尾湟鱼幼苗在沙柳河边的湟鱼家园被放流,来自西宁市3所中小学的120余名学生加入了放流的队伍,这种独特的人生经历令他们分外欢愉。

  青海湖裸鲤救护中心人工放流站负责人半开玩笑地告诉这些孩子,有过放流经历的人是不能吃湟鱼的,孩子们态度极其认真地一一点头。

  站在沙柳河边“湟鱼家园”,看着人工培育的湟鱼放流,当数以千万的鱼苗欢快地遁入水中,奋力游向自己的母亲湖——青海湖时,我们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就大自然的法则而言,湟鱼放流实属无奈!”青海湖裸鲤救护中心负责人说。

  千百年来,如史诗般的湟鱼洄游依然在延续,只是那些河流上游的天然产房,如今已部分被人工孵化池所取代。

  经由亲鱼捕捞、鱼卵采集、人工授精、人工孵化、鱼苗培育和人工放流这一系列既定的程序,今天,大量的鱼苗在备受呵护的“保温箱”中,无忧无虑地展开了新生的旅途。

  走进位于海北藏族自治州刚察县沙柳河畔的增殖放流站,如今,这个人工增殖的“大产房”,已然承担起青海湖裸鲤资源救护和鱼苗孵化的重任。

  工程师祁洪芳带着我们进入厂房,详尽介绍着工厂化鱼苗孵化车间、蓄水池、亲鱼暂养池,以及微循环流水鱼苗培育池及配套附属设施的功能。

  当前,增殖放流是快速补充生物群体数量、稳定物种种群结构、增加水生生物多样性的重要途径,对防止物种灭绝,保持生物多样性具有重要作用。开展青海湖裸鲤增殖放流是恢复与扩大青海湖裸鲤种群资源数量及再生能力的最佳途径,祁洪芳说。

  每年,人工增殖孵化站的工作人员在沙柳河、泉吉河采捕亲鱼6000尾,采卵2200万粒,在孵化车间分批孵化后,运到国家级青海湖裸鲤原种场内进行培育。直到次年6月下旬,鱼种规格达到7.5厘米到10厘米时,再运回沙柳河、泉吉河放流入湖。从2002年以来,已向青海湖增殖放流裸鲤原种种苗近1亿尾。

  在自然环境中,湟鱼从卵到鱼苗的孵化成活率是千分之二,也就是说一千枚鱼卵,只能成功孵化出两条小鱼。而人工增殖的孵化成活率则高达75%以上。

  记者在工厂化鱼苗孵化车间的器皿里,看到了游荡在水中的湟鱼受精卵,形如圆球,通体淡黄,直径只有两毫米左右。

  在技术人员的指导下,通过显微镜可以看到,一个个原本针眼大小的受精卵,此时却变得如同鸡蛋般大小,能够看清分裂阶段的每一个细小变化。

  在孵化过程中,因为器皿中的死水不能保证含氧量,所以需要不停地换水,工作人员必须全天候值守。

  祁洪芳告诉我们,水温是孵化成功的关键因素,过高或过低的水温,都会影响胚胎发育,轻则延缓或提早孵化,重则出现畸形死亡。

  为确保水温控制在15摄氏度左右,技术人员24小时轮流值班,精心呵护着鱼卵,吃喝睡觉都在孵化间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鱼爸鱼妈”。

  一个小小的受精卵,经过18个发育阶段后,终于诞生。

  之后,在放流前,省级动物监督部门将对放流苗种进行检疫。

  每年,农业部种质检测中心还要进行放流苗种种质检测,并邀请环保人士和关爱湟鱼的人们参加这项活动,由渔业行政部门、水产养殖、资源环保和群众代表参加,组成鉴证委员会,全面检查监督放流活动的全过程。此外,公证部门还将对放流鱼类的品种、数量、规格、质量出具公证书。

  目睹这一切的我们深受触动,也许,我们为之付出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明天,能实现正真意义上的自然增殖。

  湟鱼的回归,从某种意义上说,又何尝不是人类自我的回归。

      光影故事:救与赎——湟鱼增殖放流记录

      如果让湟鱼沿历史长河溯流而上,因地质运动形成闭塞咸水的青海湖,令黄河鲤鱼鳞片退化成为裸鲤,迄今已13万年。

  最早载于书面的湟鱼,则是清乾隆年间《西宁府新志》记,“水中绕有鱼类,色黄无鳞……

  20世纪中叶,食之者众,生之者寡,使之登上了《中国物种红色名录》,这意味着湟鱼命运的重大逆转——几近灭绝。

  21世纪初,青海湖裸鲤救护中心开始人工增殖放流,亿尾鱼苗放归青海湖,鱼丁得以再度走向兴旺。

  曾因城门失火,我们殃及池鱼,而今,湟鱼的救赎之路,又何尝不是人类自我的救赎。

  只要我们还有勇气把良知作为自己的旗帜,一切都还来得及。

      边走边歌:风吹舞绿

      云淡风轻,鸟鸣啾啾。走进青海湖北岸的国家防沙治沙综合示范区,站在忘绿亭上一览湖滨胜景,眼前植被葱葱茏茏,绿意油油然然,黑色的灌木丛披挂绿色,让人神怡。闻着四下里草木散发出的缕缕清香,甚是惬意。

  昔日风沙漫卷处,今日片片化绿洲。

  观景台上谈治沙,指点处,海晏县林业站负责人谈道,据第四次荒漠化普查的数据,全县境内,东南至大水塘,西南到青海湖畔,西北接哈尔盖河,沙漠化土地面积与有明显沙化趋势的土地,占到了全县总面积的五分之一。

  由于自然因素变化和人类活动的影响,导致林草植被破坏日益严重,水源涵养能力下降。加之气候干旱,致使水资源减少,土地荒漠化和草场退化加剧。曾经的海晏县,风吹沙丘走,一度阻断过道路,淹没过村庄。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始,为控制沙漠化面积扩大,恢复沙区植被,海晏县开始对沙患严重的克图斜玛、大水塘一带4000公顷沙区实行了常年禁牧封育和工程治理。

  为了治沙,海晏县各部门加强联动和协作,并形成共建合力。三十多年的治沙之路可谓困难重重,从“以封为主,封育结合”到“工程治理与生态治理”相结合,从草方格固沙的单一模式到沙棘营养土坨造林、乌柳截杆深栽造林、沙地柏容器苗造林等一系列治沙造林技术的应用,直到2009年引种樟子松获得成功并大面积推广。如今,对高寒风沙干旱区的沙漠治理,已探索出了一条见效快、成活率高的治沙造林新模式。

  今天,走在海晏县防沙治沙综合示范区内,造林封育区的沙蒿、西藏沙棘、金银露梅等天然植被随风摆动,枝杈繁茂,乌柳、樟子松等人工营造的引种植物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乔灌草各司其职,防沙固沙,俨然成了诸多鸟类、野鸡、野兔和普氏原羚最为钟情的绿色家园。

  护林员华世才和扎西旦珠为我们一一介绍示范区里的乔木:如青杨、青海云杉、樟子松等,灌木:如乌柳、中国沙棘、西藏沙棘、柠条、杨柴等,草类:如冰草、沙蒿等,这些或乡土、或引进的植物,都已深深扎根于这片广袤的沙丘上,尽情舒展着婆娑的身姿。

  远方的沙丘依然峰峦起伏,白色的轮廓在阳光下耀眼夺目。马文虎告诉我们,在这片沙化的土地上,绿色非常珍贵,但远处剩余的那块沙丘不能急于治理。这里已形成沙漠生态系统,如果打破这个生态系统会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当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建立在相互依存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上,治理需要更加科学的手段。

      花絮:任性小斑头雁被“跟踪

      6月10日,央视新闻频道在直播《湟鱼洄游季再探青海湖》时,一段画面不禁让电视机前的我感受到斑头雁种群相携相助之爱。

  画面中,一只小斑头雁因为贪玩不慎失足,从崖壁上滚落到崖壁下面,所幸的是它只是被摔晕,并无大碍。或许在爸爸妈妈的庇护下,小家伙还未感知外面世界的危险,怀着好奇心,爬起来继续任性“闯荡”。

  这时,一只大斑头雁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生怕惊扰到小家伙,又怕它遇到危险。此时的小斑头雁并未意识到再前行下去会有多危险,也好像发觉到被“跟踪”,于是加快了前进速度。

  几只大斑头雁看到了小家伙的行为,主动走上来保护它,大家一起想办法阻止了小斑头雁的行为。走累的小斑头雁在几只“庞然大物”前很难再前行,便趴在地上等父母到来。

  没多久,发现孩子走失的雁妈妈飞下崖壁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小斑头雁安全地回到了妈妈身边。

      湟鱼分家族 品相各不同 青海湖面积达4400多平方公里,生活着6万多吨湟鱼。这么大的水域有这么多的鱼。那它们可否都源自同一家族?回答是否定的。

  生活在青海湖的湟鱼不仅颜色不同,洄游的河流也相对固定。据当地老百姓讲,在布哈河洄游的湟鱼,全身金黄,被称为金龙鱼;沙柳河洄游的湟鱼是白唇黑背,叫白唇黑鱼;而泉吉河洄游的湟鱼全是黑色的脊背,全身布满花斑,被称黑脊彩斑鱼;哈尔盖河的湟鱼全身乌黑,称它为黑美人。湟鱼大团队也像人类一样分家族。

  据青海湖裸鲤救护中心负责人介绍,青海湖的湟鱼在哪条河产卵,小鱼苗长大后就在哪里洄游。以前好多人觉得都是湟鱼,应该一样,后来经过了解,才发现当地人的说法是正确的。如沙柳河、泉吉河、布哈河等地的湟鱼颜色、个头大小都不一样,每条河里都形成了自身种群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