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汉笑了” 讲述:互助土族自治县西山乡牙合村第一书记李晓俊

　　 这个故事，要从2015年10月28日开始讲。

　　如今的牛老汉，在自己家的新屋前开心地笑着，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摄影：魏永鸿

　　那天下午，我和工作队老曹和小咸到五社贫困户牛占奇家入户了解情况。去之前，就听说这位老汉性格孤僻，据说，没有人看见过他笑。

　　一路顺着村民指的方向，老远看到牛老汉的家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只有一面坐南朝北的房子，没有院墙、没有大门，没有狗。走近一看，我们才发现整个房子正面只砌了半截墙，上半截用废旧的塑料挡着，正中房门的位置摆放着四片儿破旧的老门板，显然这房子盖了好些年了还没有盖完。

　　我朝屋里喊：“家里有人吗？”

　　这时从屋檐下出来个妇女，手持着明晃晃的耙子，冲着我们使劲吼个不停，生怕我们进屋抢她家的东西。不论怎么解释说明，说我们是驻村扶贫工作队的干部，她却像是有什么说不出的委屈，仍然不停地吼。正在这个时候，牛老汉回家来了。我们说明身份和来意，便跟着他进到屋里。

　　那个场景，至今难忘：“外屋”堆放着杂物和一对面柜。“里屋”直接敞开着(没有安装门)，大风在不停往屋里灌，砖墙裱糊的报纸卷皱着泛着黄黄的颜色。大冷的天，炕上没有多少铺盖，老汉光着脚板。

　　说真的，眼前一切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当时的我，目瞪口呆。能清楚地听到屋外的风用力拍打着挡在窗户上的塑料布，发出“啪嗒嗒啪嗒嗒”的声音。我在想：这个所谓的“家”，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老两口这一个个冬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想着想着，不由打了个冷颤。

　　后来向村干部打听核实：68岁的牛老汉是村里最困难的贫困户之一。他的老伴儿靳明花56岁，先天性语言障碍，一级残疾。虽说有个儿子，却常年外出务工，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不是把家里仅有的一只羊偷偷买了，就是拿了老汉的养老金“失踪”了……

　　我和工作队通过结对帮扶干部筹集了一些钱，大家一起从旧货市场买来了门窗、玻璃、水管、水泥和沙子，村干部和村民们帮助老汉家安装上了门窗和玻璃，墙面刮平刷了白粉，干净卫生的自来水也接进了老汉家里……我亲眼看见老汉手捧着从自来水龙头哗哗流出的自来水，笑了！笑完之后又哭了，他说他真高兴，高兴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到别人家去提水了。

　　从那以后，老汉牛占奇和工作队的关系变得很好。逢年过节，来自社会的爱心人士会为老两口送去过冬取暖的煤、保暖衣物、生活用品、春联和慰问金。

　　现在啊，一进牛占奇的家，就感觉到温暖、亮堂，天儿冷了，老汉的炕上也铺上狗皮褥子，这才是一个像样的“家”啊！

　　由于年事已高，无法劳动，过去，牛老汉除了每年地里的收成就只能靠着扎扫帚换点零钱贴补家用，如今，按照老汉的意愿，根据牙合村产业扶贫实施方案，将产业到户资金投入其亲戚名下种植中药材，到了收获的时候，老汉也能分一些钱；村上办起了集体经济，发展乡村旅游，年底给贫困户分红还能增加一份收入，牛老汉也在其中。

　　另外，村委会还帮着给老汉申请了农村居家养老，除了每月领取的基本养老金，还有由政府购买服务的代养服务员为老汉和老伴提供日间照料、助餐助医、卫生保洁、事务代办、精神慰藉、安全守护等基本居家养老服务。

　　解决了老两口“老无所依”的后顾之忧，老汉的日子一天更比一天好。村里人都说，如今的牛老汉，像变了一个人，很爱笑，也时常出去走动走动。

　　上次我去走访的时候，看见老汉在家门口晒太阳，阳光特别好，远远看见我，他招着手，开心地笑着，一下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第一次到他家时的情景，不瞒你说，我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我想，这应该算是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