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生死书》:一个特殊的中国故事

26.05.2014  14:53

  近日,我省作家古岳的新书《玉树生死书》由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古岳先生为玉树抗震救灾和灾后重建,写就了一部用悲歌与颂词写成的生命史诗。近日,古岳先生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记者:古岳先生您好!描述玉树地震这样一个重大历史事件的角度可能会有很多,在阅读《玉树生死书》的过程中,我有这样一个强烈的感受,就是您立意选择了“人”作为叙述角度,这样的选择您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古岳:阅读。主要是出于阅读方面的考虑。当然,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叙事的方便。因为,只有写人,才可以写出故事。只有写出故事,这样一本书才能读得下去。接下来,我所做的就是怎样才能让这些故事感人。我想,在某些方面我可能做到了。

  记者:既为记者又是作家,您在书中留下了自己对玉树地震的观察和思考。您是怎样理解玉树地震以及在这场灾难中人的表现和作为的?

  古岳:地震无疑是一场灾难,而灾难过后,它就成为一个记忆。那么,什么是灾难呢?地震废墟、倒塌的房屋,还是死难的同胞?这些都是,但又不仅是这些,还有灾难的记忆,那是心灵苦难的记忆。当然,还有爱,灾难中的大爱。因为有这种爱,所以,我们才没有丧失信念。

  有关地震,我在这本书中所观察和思考的就是灾难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人是关键性的因素,无论是在抗震救灾阶段还是灾后重建的过程中,起决定性作用的都是人。这不是指某一个单个的人,不是指个体,而是指整个人群,整个民族,甚至整个国家和社会。这里面的人具有广泛的代表性。我们讲中国故事,我所写到的那些人,每一位都是中国故事的主人公。因为这个故事发生在玉树,你可以说,他就是发生在玉树的中国故事。

  记者:您想通过笔下的有关“人”的故事,向读者传递些什么?

  古岳:传递爱心和人性的光辉,传递对英雄精神的礼赞,传递民众身上那种浓郁的家国情怀以及无私无畏的勇气和信念。也许还有对民族大义的颂扬。这是一种大爱。我在书中写下过这样的文字,在一场大灾难中真正令人难以忘怀的就是这种大爱。大爱无形,大爱无疆。这是一个写作者真正值得去铭刻的民族记忆。一般来说,人性有多个侧面,但是在一场灾难中,人性中最柔软和温暖的那一部分被猛然激发,顿时焕发出悲悯和仁爱的光芒,因而呈现出光辉动人的一面。正是这种温暖情怀,给了我们无限的感动。

  记者:不难看出,《玉树生死书》的书名很有深意,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悲情甚至悲壮的书名?

  古岳:我之所以选择生与死的较量作为本书的主题来完成表达,是出于对生命尊严的虔诚礼赞,也出于对生与死的无限敬畏。三年多的时间里,成千上万的中华儿女在玉树那片高地上时刻面临生与死的严峻考验。在采访和写作中,他们曾经面临的考验不断拷问着我的灵魂。一次写作能面对如此考量,无疑是在经受一次神圣的洗礼,这是一个写作者的无上荣光。

  生与死并没有距离。它们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过。我们所谓的生或者死,只是一个侧面,一切皆因我们所处的位置和观察事物的角度而起变化。我们从生认知死的意义,也从死认识生的艰难,进而懂得该如何珍惜生命。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写作者当满怀慈悲,如果他选择了要一直走在这条路上,而不是心血来潮地偶尔为之,那么,终有一天他必须面对的一个命题就是探寻生与死的奥秘,就像有一天他必须面对自己的生死一样。

  记者:此书的采写历时三年,您还记不记得三年来采访过多少玉树人?采写的过程中,这些人物和故事又曾给您带来过怎样的触动?

  古岳:真正的采访没有那么长时间,采访是断断续续的,只有2013年这一年我在玉树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比较多。这一年,我在玉树的时间超过4个月。震后的三年多时间里,我在玉树面对面采访过的人至少在300位以上,加上别人讲给我听的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故事,记在我采访本上的人物故事估计至少涉及到500人以上——也许还要多一些。采访笔记超过30万字。采访中,所查阅的文件和材料更是不计其数。而我在本书中所写到的不过百余人,提到名字的估计也不超过300人。

  除了行走的时间,那些日子里,我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坐在那里听人说话。有一天,我坐着听人说话的时间超过了18个小时,其中有八个多小时——从晚上8点至次日凌晨4点半,我连屁股也没挪一下。而写作,就在紧张采访的间隙进行。这是第一个问题,而前一个问题,其实在前面的谈话中已经谈到了。 (郭晓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