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阅读:老西宁

14.03.2016  07:44

  常忆旧时打铁声

  

  铁匠这个古老的行当一直伴随着农耕社会生生不息。千百年来田间地头、庖厨院落总有村里的铁匠们精心打制的产品,这些能工巧匠为人们的日常生活提供了便利,成了那个时候不可缺少的职业。旧时,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东峡镇衙门庄村一直是一个商贩、匠人云集的地方,衙门庄村铁匠杨守林的父亲杨生彦就曾经是衙门庄村有名的老铁匠。杨守林的打铁手艺就是跟着父亲学的。杨守林早在几年前就不做铁匠了,可他做的一些诸如:斧子、镰刀、菜刀之类的铁制品一直深受衙门庄村民的喜爱。很多人都觉得杨守林做的斧子刃口好、砍劈柴效率高,而且结实耐用。从杨守林接触打铁起,他就一直在做一些平常人家的日常生活用品,从18岁当学徒起历经四十余载,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杨守林放下了打铁锤和火钳子,离开了他一生操持的手艺。

  如今杨守林在大通县城关镇儿子杨增祥的车行里帮忙,平日里帮儿子看看店铺,忙的时候给儿子搭把手。当了多年铁匠的他,对这门吃饭的手艺有着很深的感情,杨守林介绍说:“我的父亲杨生彦也是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学习打铁这门手艺的,在干这行之前父亲一直在家务农。每逢农闲时家里的经济状况就比较紧张了,那时候家里人口多,为了担负起家庭的重担,父亲便去西宁拜师学习打铁手艺,由于当时主要的交通工具是马车、驴车,最早的时候父亲一直和西宁的一位姓陈的师傅学打马镫、马掌。父亲做铁匠的那几年里条件比较艰苦,没有成品的铁块,为了收集原料往往需要费一番周折。父亲常常会收集一些废弃的铁片、铁渣,然后把它们在耐火土做成的干锅中熔化成铁水,制成小铁块后才能打成各种铁制品。”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衙门庄村成立了农业手工业的合作社,村里的很多匠人都应征来公家的铁艺作坊做活挣工分,我的父亲便从西宁回来与同村的铁匠们在这个铁艺作坊做些生产队用的铁犁、耙子、马掌、马镫等用具。父亲打的马镫、马掌结实耐用被人们称赞。后来村里的手艺人脱离了合作社开始单干,父亲便利用家中一间闲置的屋子开了间铁匠铺,给村里的人打些生活用品,当时条件艰苦,村里很多人来父亲的铁匠铺时,都没有现钱,只能用粮食换铁制品。”杨守林说。

  杨守林是在父亲从西宁回家开铁匠铺时开始学艺的,起初他只是帮父亲拉风箱、打大锤。后来才慢慢接触着做一些日常的铁制品,时间久了,他的打铁的技术也越来越好了,能做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

  杨守林家至今保存有一张他打铁时的工作照,照片中他的工作室就设置在他家的一间房子中,打铁所用的土灶、砧子、铁锤、火钳、化铁水的耐火碗与衙门庄村其他铁匠的设备同出一辙,对于打铁手艺从业多年的杨守林非常清楚。杨守林说:“打铁需要的功夫大着哩,每次打铁时都需要先将铁块放在炭火上烧白,然后才能开始打,而且一些铁制品如斧子、火钳子、锅铲、菜刀等用料多的物件砸的时候都很吃力,但是铁匠仅仅把铁块打制出基本的形状还远远不够,在生活中还有很多工具需要铁匠们去尝试,妇女们用的剪刀、铁簸箕、盖房子用的一些铁制工具,甚至是妇女们做针线活所用的顶针都需要铁匠去琢磨做出来,后来我在衙门庄村也开了一间铁匠作坊,时常帮村民们做一些生产生活用具,他们都觉得非常实用。”

  杨家两代铁匠毕生与衙门村的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为他们做些日常生活用品。即使在上世纪80年代以后,铁匠这个行当越来越不好干的背景下,杨守林仍然坚持祖业,为衙门村的村民们服务。(作者:徐瑞)

  记忆中的筒子楼

  

  上世纪70年代初,我家曾在筒子楼里度过了一段时光。

  我家住的筒子楼位于西宁城东区广济路中段西侧,坐北朝南,是一栋单面楼(一面有房间),这栋楼分上下两层,是原省新生建筑公司一个工程处的办公楼,后因工程处迁址,这里就变成了住宅楼。这栋楼共住有十七八户人家。一楼的门向南开,人可以直接进出,二楼的门向北开,进出要经过东西两侧的楼梯和一条狭长的楼道,才能进入各自的房间。二楼房间的对面,也就是楼道的另一面,是一面墙,墙体上有几个窗户,整个楼道光线较暗,几乎人走对面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孔。楼道里的几盏长明灯也时明时灭。一楼因不占楼道空间,因此,房间的面积比二楼的要大一些。这栋楼的整体结构和格局都是两间的,上下楼的格局大致相同;它的门是木门,窗户是木制的窗框,东西两侧的楼梯是木制的楼梯,连楼板也是厚厚的木头楼板;一楼和二楼的窗户全都向南开。它的造型独特,堪称一件较大的艺术品。人上下楼时脚踩到楼梯上,楼梯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有人还诙谐地说,“这楼梯怎么还会奏乐!”不仅如此,这栋楼没有上下水,也没有卫生间。楼上西侧不远处有一间公共厕所,厕所是旱厕。

  厕所旁边有一个堆放煤灰和垃圾的地方。距离公厕十几米处有一间自来水房。在每家每户的家门口,一边堆放的是煤砖,另一边则是一只垃圾桶和一只污水桶。人们用水全靠到楼下水房用桶或挑、或抬、或提,然后,洗菜洗衣物用过的污水,再用污水桶灌装起来,再弄到楼下自来水房的下水道里倒掉。与此同时,人们烧水做饭,取暖用过的废弃炉灰和生活垃圾,也同样是用专用的垃圾桶装起来,再弄到公厕旁边的垃圾堆上去倾倒。因为人们无论是烧水做饭和冬季取暖全靠的是炉子,烧的是煤砖。至于公厕和垃圾堆,是由原单位与附近的村民协调后,有专人定时定期来清理厕所,清运垃圾。

  筒子楼原是办公用的,拉家带口的人家怎么好住呢?可是,住户们却有自己的办法。大家分别弄来一些三合板、纤维板等建筑材料,将各自的大房间分割成几块,有厨房,有卧室也有客厅,然后再分别摆放好简单的家具,如此,一个简易的家便诞生了。

  我本人也不例外地和大家一样照葫芦画瓢。当时,生活上虽然显得有点艰苦,可住户们在各自的家中却自得其乐。也就在那一时期大家和睦相处,邻里关系和谐融洽,一家有事大家相帮。每天清晨,当晨光微露,整栋楼就动起来,人们早早用过早餐,或带上工具,或拎着小包,匆匆忙忙奔向各自的岗位。那时,我在原省新生建筑公司动力站上班;骑着一辆山东生产的“金鹿”牌自行车,往返穿梭于单位和家的路上,就这样,我家就在这栋筒子楼的二楼上,度过了将近三年的时光……(作者:芦华堂)

  初春时节打蕨菜

  

  青海省的河湟地区,历来是山清水秀之地,“三河间”的万水千山,随着春气氤氲,山披绿装水清湛,柳叶鹅黄翠满眼,遍地生机勃勃,满目生辉。

  阳面的山上最先迎来绿色,阴面的山坡也不甘落后,大约在农历三四月间,自东向西,夹着三河的阴阳对山皆是一片新绿。阴山的缓坡里,一种筷子粗细,上有咖啡色绒毛的嫩芽儿,勾着头,探头探脑地伸出了羞答答的小脑袋,摆出一副不与别的青草芽儿争锋的样子,兀自悄悄伸着身子。小脑袋上蜷曲着的草芽儿,像佛手一样,久久不愿伸开。这就是声名在外的蕨菜。蕨菜的小脑袋伸出地面长到三四寸高,头上的芽芽儿没有伸展开来之时,只需从根部轻轻折断,采集到篮子里,清水洗净,可炒可焯,佐以盐末、花椒油、芥末油之类调料,简单拌匀,即成山野美食,脆嫩可口,清香四溢。青海蕨菜绝少污染,营养丰富,含有人体所需的多种维生素、氨基酸和纤维素,且野味浓郁,一度为海外市场所青睐。

  如果等到头上的芽芽儿伸展开来,即是蕨拉秧,已经成为农家的柴火。采集蕨菜,颇有技巧。时间不能超过端阳节,过了端阳节,嫩嫩的蕨菜仿佛一夜之间就会变老。采集时,需从山坡下面往上看,就会在万绿丛中发现那一株株低头弯腰的蕨菜芽儿,毛茸茸闪着淡淡的咖啡色,好像向人们招手致意。蕨菜中富含的蕨菜素对细菌有一定抑制作用,一般人均可食用,但不宜多食。脾胃虚寒者慎用。蕨菜的某些成分能扩张血管,降低血压;其所含粗纤维能促进胃肠蠕动,具有下气通便的作用;能清肠排毒,民间常用它治疗泄泻痢疾及小便淋漓不通,有一定效果;近年来科学研究表明蕨菜还具有一定的抗癌功效。青海蕨菜,因为绝少污染而备受外界青睐,曾经是出口的绿色食品呢。(作者:滕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