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鸦峡:从天堑到通途的演变
湟水中下游有三峡:小峡、大峡、老鸦峡,其中老鸦峡以峡长谷深、地势险要,自古以来是通往甘、青、藏和内地的交通要道,古“丝绸之路”南线和“唐蕃古道”的必经之地,也是古道上的重要关驿。因此,老鸦峡在青海交通、军事乃至经济社会发展进程中具有重要作用而留给人们更多的记忆。
古时天堑老鸦峡
记得我第一次经过老鸦峡是在2007年赴兰州考试。清晨,摇晃的班车竟让人萌生睡意。对生长在大山里的我来说,对奇山异峰早已是司空见惯,只是不想让自己进入梦乡,就透过车窗看公路两边的风景来驱散睡意。但车子经过老鸦峡时,我深深地被眼前景象所震撼:桥下湟水奔腾、涛声震谷、回音跌宕;峡谷两侧崖壁峭立、峰峦峥嵘;兰西高速、109国道贯穿整个峡谷,延伸至远方。以后,我曾多次路经老鸦峡,无论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但是老鸦峡每个季节的独特自然风景,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老鸦峡地处海东市乐都区和民和县交界处,西距省会西宁90公里、乐都区25公里,古代有“鄯州第一关”之称。老鸦峡北面是祁连山脉,当地人称为北大山;南面是积石山系,当地人称为南大山或王家大山。关于老鸦峡地名的由来有不同的说法。第一种说法是,老鸦为藏语,意为山谷尽头;第二种说法是,自汉武帝元狩二年,这里就是屯兵之地,唐朝时,元帅哥舒翰的大本营设在此地,由于这支军队头戴黑盔,身穿黑甲,骑着黑马,打着黑旗,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群众都称“老鸦兵”,从此老鸦峡地名延用至今;第三种说法是破羌城的时建时废,留下了许多残垣断壁,久而久之,引来成群老鸦(乌鸦)在此栖身而得名。
现今,经过老鸦峡仅用几分钟时间便可到达民和,但在清代之前这里是没有大路的,只有在湟水北岸的岩壁上有条羊肠小道。相传,这条小道只容单人马通过,如果行至拐弯处,由于看不见拐角对面的事物,两边的人只能大喊一声,一边的人马折返,另一边的人马才能通过。“曲径迂回两岸间,斜阳卸影鸟飞还,云垂峭壁青千丈,风波奔流绿一湾;踏破丹梯崖作磴,凿开石锁路为关,当年浪费五丁力,剑阁巉岩只一般。”通过清代诗人钱茂才的这首《老鸦峡》,我们不难想象当时老鸦峡的交通状况。
峡谷天堑化通途
据《乐都县志》记载,古代进入乐都的通道有三条:一是从兰州至民和,北上永登,至乐都冰沟,南下羊肠子沟,至老鸦城;二是从甘肃临夏过黄河,进入民和南山,至乐都中坝;三即老鸦峡小道,而古代这三条通道中以从冰沟通行为主。现在看来,南、北两条通道山高路远、曲折迂回,十分难行,而老鸦峡要比另外两条通道迅速便捷得多,因此老鸦峡的开通对青海的发展有着重大意义。
如今的老鸦峡中三条公路、两条铁路交叉并行,火车、汽车往来穿梭,十分繁忙,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无数仁人的不懈努力。其实老鸦峡通道并非一次建成的,而是各时代逐步开通的。其通行能力的真正提高是在新中国成立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据有关史料记载:1733年,始凿通仅单人行走的羊肠小道;1745年,碾伯县令徐志丙捐俸修通老鸦峡栈道;1880年,管带楚军、营总兵王声扬修通较宽栈道;1919年,川口史纳人李滋庭捐麦豆,再修老鸦通道;1928——1934年,青海当局投资10余万银元,劈石凿路,设置栈桥;1932年,老鸦峡首次通行汽车,结束了青海不通汽车的历史;1935年,省政府征集2000多民工整修老鸦峡,通行能力得到提高;1937年,国民党军队组织互助、乐都、民和三县工人在老鸦峡劈石开道,修成能通行车马的简易公路;1956年,兰青公路全线贯通;1959年,兰青铁路正式通车;1976年,兰青公路铺上了泊油;1989年,109国道建成通车;2003年兰青高速公路通车;2008年兰青铁路复线全线贯通;2014年兰新高速铁路正式通车。
至此,老鸦峡由东西交通额的隘口,变成了青海与内地的物流大通道。老鸦峡交通的发展史中,我们可以看到青海经济社会发展里程的缩影。如今,贯穿峡谷的道路,如巨龙般腾飞在老鸦峡之中,千年天堑终化通途。
湟水画舫鲁班亭
历史在留给后人沧桑记忆的同时,也给人们创造了遐想的空间。说起老鸦峡就不得不说其景点鲁班亭、鲁班缸、鲁班妻、鹦哥嘴、一条龙、菊花石、骆驼石、峁爷爷峁奶奶、棋盘石、肝子石、石僧拜佛、双榆树。这些被称为老鸦十二景,其中最闻名遐迩的当属鲁班亭。
鲁班亭位于老鸦峡西口,相传,该亭为鲁班所建,因八角木亭建在湟水口央的巨石墩上,故又称“中流砥柱”。鲁班亭下的石墩远观呈圆形蘑菇状,近看却是一座南北长、东西宽的长方体巨型石墩。1983年重建时经实地测量,其长11.3米,宽6米,高8米,该石墩为震旦纪碳酸盐类碎屑沉积,后经区域变质作用,形成白云岩及大理石与河床连在一起,是大自然的神工鬼斧给人类馈赠的一块奇石。站在老鸦峡不同的角度远眺鲁班亭,好像在湟水上漂着一只画舫,给人以无穷的遐想。
石墩西侧的石壁上方从右至左镌刻着依稀可辨的“米颠拜否”四个楷书大字。关于这四个大字是谁撰书的,又是谁的石刻艺术,一直是个未解之谜。据说,刘殿衡在青任满赴京途径老鸦城驿站,在散步时发现了这块巨石,鉴赏后,认为这是一块奇石,凝聚了大自然的风姿神采,又看了奇石上的鲁班亭残破不堪,很不协调,于是他感慨万千,浮想联翩:宋代米颠酷爱天下奇石,以致痴迷到见石便拜的程度,那么这块鲁班亭下的奇石,他是否也观赏拜揖过呢?于是便在此留下了这几个大字。
民间传说该亭是鲁班修建的,有故事说:很早以前老鸦峡口窄小,水势凶猛,给那里的人们带来了无穷的水患。有一日,鲁班来到那里,看到了峡口周围的百姓生活非常困难,就问那里的人们:“你们生活为啥这么困难?”百姓说:“我们这里三年两头闹水灾,河水经常淹了我们的田地。”鲁班听后拿出板斧,使出法力,在东边的山上劈出了一条又宽又大的口子,使聚集在那里的水迅速流走了,又使出法力搬来一大石柱钉在了河中心,在上边修建了八卦亭,镇住了河水,从此,老鸦峡口再也没有发生过水灾,那里的人民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民间传说是鲁班修建的,而考古证明是建于北魏时期的。
老鸦峡的奇妙之处绝非仅仅以上所述,我想,若要真正了解老鸦峡的魅力,就要近距离用心去感受它的一山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