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吧】之七 韩文德:诗歌离不开民族的情感和记忆的密码

30.04.2016  03:43

  在漫漫的创作道路上,我深深地感到:真正的诗歌是离不开民族土壤的营养,更离不开民族的情感和民族历史的记忆密码。我作为撒拉尔后裔,觉得自己肩负着撒拉尔民族历史的传承,血缘的传承,基因的传承,精神的传承以及撒拉尔共同苦难认知传承的神圣责任。

  ——题记

  韩文德

   人物档案:韩文德(笔名:撒玛尔罕)男,撒拉族,1968年2月生于青海省循化撒拉族自治县。至今已在国内外很多报刊杂志发表作品七百余首,作品荣获过青海省第六届文艺创作奖、青海湖文学奖、全国邮电系统诗歌评奖一等奖、青海省首届青年文学奖等报刊诗歌奖。先后出版《裸河》、《撒马尔罕的鹰》、《清水微澜》和《时间两侧的颂辞》、《孤独与花园/韩文德诗选》等五部诗集。

  青海新闻网讯 (本网记者 刘志强 报道)他从17岁开始写作、投稿,至今在文学刊物上发表了近千首诗歌作品,他的作品融入了撒拉尔民族的历史元素,把撒拉尔民族繁衍生息的命运和黄河涛声、浪花、岸上的炊烟按照自己特有的方式进行一点点粉碎,然后一同流入黄河。他叫韩文德,我省一名撒拉族作家。

   记者:先简单介绍下自己?您是怎么喜欢上文学这门学科的,她有什么独特的魅力?

  韩文德: 我是60年代末期出生在青海省循化县清水乡的撒拉族村庄,是撒拉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17岁开始在《中国作家》、《诗刊》、《民族文学》、等几十家报刊发表诗歌近千首,出版了《裸河》等五部诗集,主编了中国作家重点图书《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集/撒拉族卷》。曾获省内外十多项奖项。

  我的成长与家庭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祖父是一位在撒拉族地区颇有名望的大阿訇,生前曾是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副会长、全国政协常委,他一生经历了很多苦难和不幸。父亲是新中国培养下成长的一名国家干部,因此,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既得到了深厚的伊斯兰文化熏陶,又接受了源源流长的汉文化洗礼,从小就在骨子里种上了两种文明的种子,使其在后天各种思想的碰撞和多种文化的融合后渐渐发芽,变得成熟了起来,也就形成了我自己独有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形成了我自己的创作风格。

  我的文学梦是从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有了。我的父亲当时是循化县广播站的一名新闻报道员,在我的印象里,他下班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爬在炕桌上,在厚厚的文稿纸上写通讯报道,而且不时也往家里带些发表有他文章的《青海日报》等报纸。记得当时,我并不认真地去读父亲发表的新闻稿,而是非常羡慕署在括号里的父亲的名字。从那以后,我暗暗地发誓:我一定要当作家(其实,当时对文学作品和新闻作品的概念不是很清楚)!

  我读得最早的一本书是《藏族民间故事选》,也不知道这本书是哪来的。记得当时家里点的是柴油灯,我躺在炕上整整读了一夜,等早晨洗脸时发现鼻孔里满满都是黑黑的烟灰,清了几天都没清干净。从那本书里我读到了阿古顿巴的风趣幽默,懂得了藏族人的情歌“拉伊”。从心底里对文学的渴望感越来越强。后来,父亲发现了我的爱好,他就跟村子里做图书管理员的一位远房叔叔打了招呼。这下,我自己感觉进了北大图书馆一样,借来了几十本文学、科普、教育等方面的书籍开始如饥似渴地啃起来。至于自己读到了什么,确实没有多少印象,但是那些书给我的文学梦浇灌了无尽的营养。比如骑在驴背上读完的《牛虻》、《杨家将》、《水浒传》,在后来的阅读中发现,自己读的竟然都是世界名著!

  我觉得文学的魅力在于:人生含泪的思念和伤痕,带血的仇恨与愤怒,苦难的跋涉和经历,美好的祝福与恩典,全都在文学里,值得去奋斗和书写。

   记者:作为少数民族作家的您主要关注些什么?在作品中您希望表达一些什么?

   韩文德: 作为少数民族作家我对文学有着宗教般的虔诚,对文学执着的追求和热爱,使我一步步靠近了理性的思考,真正开始关注和思考关于民族的、信仰的、人性的命题了。

  在我的作品里,把自己最熟悉的生活和信仰融入了撒拉尔民族的历史元素,把撒拉尔民族繁衍生息的命运和黄河涛声、浪花、岸上的炊烟按照自己特有的方式进行一点点粉碎、一点点研磨、一点点调制成一行行洋溢着撒拉尔氛围的文字。用自己的目光和思考关注生命的本质,用自己理解的方式给生命打上撒拉尔民族的、信仰的烙印。并且把无数次感动过自己的老者诵经时的泪花、祈祷时的姿态、上苍的恩泽和生死达观的认知等等具有民族属性的意象,统统调动起来汇集于自己的溶炉,进行认真地锤炼、锻造成我认定的诗歌。后来,就有了《关于死亡》、《光焰的颂辞》、《火与桥》、《世界的血》、《圣域》、《祷辞与幻像》、《碎片》、《幻影》等宿命题材的诗歌。我在这一部部长诗里融入了撒拉尔的影子,信仰者的影子,孜孜追求者和痴痴热爱者的影子。我创作的很多关于撒拉尔民族生命颂歌和信仰题材的长诗里,渗透着伊斯兰情结和浓郁的穆斯林信仰元素,使我更加坚定了诗歌创作道路上为自己确定的目标和路子。

  在漫漫的创作道路上,我深深地感到:真正的诗歌是离不开民族土壤的营养,更离不开民族的情感和民族历史的记忆密码。我作为撒拉尔后裔,觉得自己肩负着撒拉尔民族历史的传承,血缘的传承,基因的传承,精神的传承以及撒拉尔共同苦难认知传承的神圣责任。

   记者:热爱文字的人都喜欢写作,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还记得第一次写作的情景和第一次投稿的情景吗?

   韩文德: 我是1986年的夏天开始写作的,记得当年我所在的循化县邮电局里有几个爱好文学的老大哥,整天爬在自己的宿舍里写小说、写诗歌。我也整天跟他们混在一起,听他们讲人生、讲文学、讲感受。对我触动最大的是,当时有一位宁夏的回族青年诗人马钰徒步考察黄河,从源头走到我们循化,写了很多关于黄河题材的诗歌,见面聊过之后,对我的诗歌提出了几条修改意见。后来,我把两首小诗第一次投给了当时的燎原(国内著名的诗歌评论家、诗人)编辑的《西宁报》(现《西宁晚报》)“湟水副刊”,本来并未抱什么希望,却有一天收到寄自《西宁报》社的一份样报,在副刊的左下角真真切切地发表了我的六行诗,署有我的名字,至今我还记得这六行处女作:啊,我的恋人/你是否/在我的心上拴上了一条橡皮筋?/若不,为什么/离得越远/拉得越紧。就是这首短短的六行诗,为我实现自己的文学梦扬起了希望和追求的风帆。

   记者:写作是一件孤单的事情,您的那些作品一般是在什么时候写的?有什么特定的时间吗?

   韩文德: 我的写作时间大部分是在午夜11点以后才开始看书预热慢慢进入创作状态。我还有一个创作习惯就是随身带个小本子,偶然闪过的诗句,我会很快记下来,并且在以后的创作中加工或者延伸成一首或数首诗歌,这种习惯一直到现在也无法改变。午夜以后,是我创作精力最充沛的时候,尤其最近两年创作的千行长诗《碎片》《幻影》《祈祷辞》都是在午夜12点以后创作的。

   记者:您写了那么多赞美家乡和生命的诗,最喜欢自己的哪一首诗歌,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韩文德: 回首自己文学创作的历史,已经30年了。这30年里,我创作了很多关于家乡、黄河、民族、信仰等题材的诗歌,但真正让我去选一首完美的诗歌,我只能说没有,或者说选不出来。因为,每个人在创作的过程中,他的思想不断丰富、创作不断创新,是一个不断进步不断否定的过程。让我选几首自己喜欢的诗歌,当首选《撒拉人的黄河》和长诗《幻影》。因为前一首把我们撒拉族与祖国的母亲河融为一体,诗中既能淋漓尽致地体现撒拉族在民族历史长河中艰难东迁的悲壮之举,又能体现在现实场景生活中撒拉人征服自然,与自然相融相峙的复杂斗争,最为重要的是这首诗把撒拉族民族精神和中华民族精神在一条河流中得以展现。后一首是我这两年的倾心之作,《幻影》就像是把一位智慧者关于生活、人性、命运、死亡、信仰等等的思考置入了一种精神高度,是值得一读的作品。

  韩文德

   记者:近期和远期有什么新的打算吗?已经出版了五本书,下一步打算出版哪方面的书?在中国的作家里,特别喜欢哪些作家?

   韩文德: 过去的已经成为历史,我不能站在历史的废墟堆里沉浸在喜悦和成绩里,更不能把这点成绩作为跻身文学行业的资本。以后的创作,零星的诗歌创作可能会逐渐减少,也许很少。而相关我们民族东迁历史的创作可能会成为今后几年创作的重点。因为我尽管完成了2013年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项目《东迁史诗》的初稿创作,但自己对撒拉族历史的宏观认识和微观了解上始终保持着怀疑,因而我对这部作品的创作一直处于慎之又慎的状态,相信自己会做好这件事。

  另外,我对国内外的作家从来都不会崇拜,更不会对一位作家的作品如痴如醉。但对两个作家我非常喜欢:就是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青海诗人昌耀,还有马尔克斯和陈忠实。因为他们的作品里处处都体现了生活、人性、土地和爱。

   记者:如今互联网这么发达,你是如何看待纸刊和网络文学的?具体谈谈您的想法?

   韩文德: 纸刊和网络文学的根本区别在于,传统和开放,官方和民间,封闭和传播。我认为,纸刊尽管传统,还有些封闭,但它代表着中国文学发展的方向,代表着大多数著名作家的思考方向。尽管有些编辑不负责地胡搞胡闹,但大多数纸刊编辑能够按照审稿程序,很负责地编辑文学纸刊,从这个角度讲,纸刊作品的质量、作品的思想是有保障的。而网络文学,最大的优点就是传播快、阅读量大、受众面广,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引起关注。尽管很多平台也在执行三审制度,但管理混乱,基本处于群体性发布状态,自编自签自发自娱自乐现象很普遍,在作品质量和思想上没有任何保障。尤其目前的微信平台,这种现象更为严重,真会祸害新一代较年轻作者的发展和成熟。

   记者:有人说,青海是写作的天堂,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有没有喜欢的青海作家?

   韩文德: 我不完全赞同这个观点,不能因为青海有草原、雪山、湖泊以及多民族文化,青海就成了写作的天堂。最重要的是,作家怎么去发现和书写?拿什么去建设这座天堂?我们不能停留在赞美和颂歌上,更应该主动去寻找已经边缘化或者正在边缘化的东西,而这种东西的发现和书写是需要作家非常毒辣的眼光的。在青海,具备这种眼光的作家很少。除昌耀、秋夫外,但我比较推崇龙仁青小说和郭建强诗歌中审视青海的那种眼光,至少,这种眼光很有希望把青海写作的天堂建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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