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海西花土沟的“电力传奇”

07.07.2015  19:45

   夕阳下的花土沟显得静谧而苍凉,油砂山在落日的余晖里泛着金光,折射出饱和的赭红色,寸草不生的荒漠里密布着无数的“磕头机”(钻井平台),与光影交织成窒息的孤绝景观。315国道劈开大漠,向西折行而去,邂逅逆坡而流的尕斯库勒河,留下惊艳的一瞥。

  西行52公里,过了二道沟,手机显示:新疆移动欢迎您。我自嘲地揶喻道:“哈哈,我们被移动新疆啦。——这可好,不出青海,就到了新疆。”

  同车的青海海西供电公司客户分中心茫崖地区用电服务班班长张锐回过头来,说:“是啊。从这儿再过8公里就到新疆的依吞不拉克了。”

  面积1.1万平方公里的花土沟,是青海油田主要油气生产基地。“滋润了整整一镇子人”的尕斯库勒河,逆坡而流到花土沟。创建于1958年,至今已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的青海创安公司,是花土沟最大的一家石棉生产企业,曾见证了花土沟的繁荣与落寞,也见证了这个边陲小镇因电而不同的精彩生活。2015年6月4日,110千伏阿卡托变电站35千伏输电线路接入了创安公司生产回路,结束了该公司自备电站孤网运行的历史。创安公司在写给青海省电力公司和海西供电公司的感谢信中写道: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创安人不会忘记国网青海省电力公司和海西供电公司为我们做出的巨大贡献。

  走进创安公司的生产矿区,这里静悄悄的。粗实的水泥大烟囱静默地矗立在斜阳里,仿佛在回忆着曾经的光辉岁月。“原先整个矿区到处都被白色的石棉粉尘覆盖着,往哪看都是白茫茫的,空气中漂浮的石棉粉尘虽然没有味道,但只要在这里呆10分钟左右,眉毛头发就全会变成白色。”创安公司的李厂长引我们进了一幢黑黢黢的水泥建筑,指着里面3台1000千瓦的汽轮发电机组说:“可别小瞧了它们,它们是花土沟的功臣,曾经为花土沟的生产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要隐退了,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啊。”

  李厂长是土生土长的花土沟人,今年52岁,再过两三年该退休了。说起花土沟的变迁,他的眼睛便红红的:“第一代花土沟人很多已经不在了,第二代人已经退休了,第三代人也是人到中年了。53年了,父辈没有盼来的光明在我们手里实现了,无愧啊!感谢国家电网落地花土沟,把我们三代人的梦想变成了现实、”他指着厂区外的10千伏架空线路说:“架设这条线路的时候,正赶上初夏,蚊子老多了,一巴掌下去,拍落一大片。在草窝子里施工架线,你们的人可遭大罪了。谢谢啊!”说起接电的事儿,李厂长的话就多了:“那天是个星期六,从厂家发来的电流互感器出现了问题,返回厂家吧,又耽误事,没办法,只好给你们(海西)供电公司打电话求援,没想到你们的人的带着设备仪器,连夜从400多公里外的格尔木赶过来,午饭都没吃就开始工作,又是打耐压,又是测电阻。整整忙乎了一个下午,直到我们安装调试好,心才放下。”

  在矿区的主控室里,几名运维人员正在观测负荷。李厂长指着一块继电保护控制屏说:“接入大电网之后,厂里原来的控制屏明显不够用,这不,刚加装了2台新屏,把原先的电磁式保护改成了最先进的脉冲式。大电网的接入,降低了公司生产成本,也扭转了电荒制约生产的不利局面,我们的产品更具竞争优势,这对公司节能降耗、增收节支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我抬头望着静默的水泥大烟囱,问道:“原先用煤发电,一年大概要消耗多少煤?”

  “大概是6、7万吨吧。”同行的巨主任说。

  “那得排放多少二氧化碳啊?这污染成本也太大了。”

  “以每千克煤的发热量为4500大卡计算,每年的排放量无疑是个天文数字。而且汽轮机组维护成本高,但是出力很低。因为机组运行年代久远,说是1000千瓦,但实际上只能达到600千瓦,白白耗掉资源。”巨主任惋惜地说。语气中俱是无奈。

  “是啊。以前这三座大烟囱就是花土沟的地标建筑,隔着百十公里都能看见,天天冒着黑烟。没来过花土沟的人,循着这烟也能摸到,保准迷不了路。那时候,尕斯库勒河的水都是黑的,上一天班就跟去了趟非洲刚果似的。”

  “6月6日,机组正式关停那天,公司举行了盛大关停仪式。许多人在机组旁拍照留念——毕竟跟它们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

  走出厂房,天空燃烧着橙色的晚霞。一架飞机掠过头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厂长说,“自从6月4日通电之后,6月25日花土沟机场就通航了。今后从花土沟到西宁只用半个小时。这才是真正的天堑变通途啊。”

  起风了,风儿越过一片人为的凸兀的小山包,扬起一股风烟,灵魂一样萦绕而去。一片斜坡上,一大片墓地,地表是灰色的戈壁,坟茔也是灰色的,墓碑上的字迹依稀可辨:献给柴达木石油功臣。安息吧,柴达木的功臣们,在你们长眠的这片土地上,从今有了电的明亮,有了光的指引,不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