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癌症诅咒也是灾难一部分

　　■ 观察家

　　“9·11”后的14年里，当年参与地面营救、清洁的消防员、警察、环卫工等罹患癌症者多达3700多人。他们也应是灾难记忆的一部分，得到社会关注关心。

　　《战国策》中曾讲到，魏国公子信陵君窃符击败强秦救赵后，受到赵国君臣款待，其随从朱亥提醒他“事有不可忘者、有不可不忘者”。很显然，像“9·11”就属于“不可忘”的范畴。所谓“不可忘”，并非仅指那些诸如国家、反恐之类的宏大叙事，也包括成千上万或被迫或主动卷入其中的普通人。

　　昨日是美国“9·11”十四周年。据《纽约邮报》日前报道，“9·11”发生后参与地面营救、清洁的消防员、警察、环卫工人等，患上癌症者多达3700多人，其中消防队员多达2100余名。他们中的许多人长期忍受病患煎熬，且无法披上“英雄”光环。就眼下看，会否有更多人因此罹患癌症或其他生理、心理疾病，我们不得而知。很显然，对他们而言，“9·11”还远没有过去。

　　并非所有人都忘却了他们。事实上，14年来，有关这些参与“9·11”外围善后工作并患上各种疾病者究竟算不算“9·11”受害者，是否该给他们以适当补偿，一直是一个在讨论的话题。

　　许多人认为，当年联邦、纽约州和纽约市政府为了秩序稳定，过早、过多地展开“大兵团”外围善后工作，迫不及待地让被恐怖袭击波及的核心区域“一切恢复正常运作”，导致许多本可避开这些生理、心理伤害者被殃及，并留下不可逆的终身痛苦。但也有人认为，不少“外围病患者”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应激效应的伤害，这笔账的确可算到“9·11”头上，却并非直接牺牲者。还有很多人认为，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将14年前曾进入“9·11”现场外围者14年来的不适都跟9·11沾上边，还有待佐证。

　　秩序稳定，在任何国家、社会，都属于不可忘之事的范畴，“9·11”后显示反恐决心和能力，显示社会的自愈力，一如前不久叙利亚3岁小难民遇难引发欧洲各国放低叙利亚难民“准入”门槛，是势在必行的事。14年前进入“9·11”核心区外围，为“灾区”恢复正常运作付出的消防员、警察、环卫工等，虽不似直接冲入“双子塔”的同仁们那样出生入死，却也为人心安定、正常生活复归，作出了不小的贡献，表现了令人钦佩的职业素养和社会责任感。

　　今天世界仍记得“9·11”，记得那些发出或掷地有声或催人泪下名言的政治家、军官，甚至记得那些发动这场恐怖袭击的策划者和实施者，但有多少人给予这些看似平凡的成千上万普通“外围”善后者足够关心关注？对他们而言，14年前的灾难至今还没有过去，而为这些人提供应有的关怀、帮助，同样不可或缺。

　　当今世界并不太平，在地球的每个角落，每年、每月、每周甚至每天都会发生灾难祸患，也会有众多为社会秩序尽快复位而作出贡献的“外围人员”。“节点”在过去，事件轰动效应在衰减，但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应被遗忘。对他们而言，有些灾难并未过去，而对于整个社会，记住他们，为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也是一件“不可忘的事”。

　　□陶短房（学者）

　　相关报道见A1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