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长征路 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
追寻
昨日的子木达沟,成了今天的红军沟。
这里有直插云霄的陡峭岩峰,有遮天盖地的原始森林,还有蜿蜒流淌的江源溪流。
这是一个秋日的上午,胸怀敬仰,我们踏访红军沟。
沟口,两面鲜红的红军军旗雕塑赫然竖立,上书“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肃穆凝视间,我们不禁追寻起过往的历史。
1936年6月底,甘孜会议结束后,红二、四方面军从这里出发,向北川阿坝地区挺进。当时的行军路线大致是:唐摇沟→西倾寺→鱼托寺→绒玉→王柔→丁果→亚尔堂→作木沟→阿坝。
在班玛,红军向当地群众宣传党的民族政策,党的政治主张和革命道理。当地的藏族群众第一次从红军的口中听到了共产党、革命、救国、民族、解放这样一些很新鲜的词语。
除了口头宣传外,红军还通过藏族战士(川康地区参加红军的)印发了藏文传单,宣传队书写了许多标语,至今仍保留在红军亭石壁上的“北上响应全国抗日反蒋斗争!安庆宣”的巨幅标语,就是当时红二方面军安庆分部路过子木达沟时留下的。
如今的红军沟里,有红军亭、红军桥、红军路、红军泉、红军哨所、红军宿营地、红军墓、红色展览馆等。
脚踩泥泞,四顾青山,沿着红军路,走向红军亭。
为存留念,1985年,班玛县政府修建了结合藏汉建筑风格的“红军亭”,将一面石壁上留存的红军标语“北上响应全国抗日反蒋斗争!安庆宣”保护于亭内,使其世代相传,标语透着历史的厚重感,印证着红军经由此地的足迹。
继续前行,百米开外的红军墓直入眼帘。这座墓地原本位于班玛县阿什羌寺旁边的山坡上,距县城7公里处,它修建于1936年,当时仅为大土冢,墓堆上有大量的玛尼石和哈达。2006年8月1日,班玛县政府将“红军墓”迁移到红军沟内,面积20平方米,墓前竖一石碑,红色呈长方形,刻字“红军墓”。
在墓前,陪同我们“重走长征路”的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曹军山拿起相机,给我们留下了今生无法忘怀的珍贵记忆……
【记者感言】
在“红色班玛”,我们走进红军沟,路过红军亭,跨过红军桥,尝过红军泉,登上红军哨,瞻仰红军墓。
这是一条红军走过的路,踏上这条路,每个人胸中都会激情澎湃。
海拔3400米,沿着当年红军哨兵走过的小径,我们攀爬落差数百米的山头,旁边是峭壁危崖,每爬一段路,我们便气喘吁吁,要弓下身子休息一会儿,心中所想的是,征服这样一座小山头,在我们走来都如此艰辛,我们难以想象,红军何以爬雪山,过草地,还有万水千山只等闲的慷慨抒怀。
回想至此,我们心中,唯有敬佩!(罗珺 永萍 姚斌)
红军长征在班玛
那份浓缩的历史记忆——班玛县红色展览馆走笔
在这个色彩丰富的季节,红色俨然已成为班玛的主色调,它不只是一种颜色,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
9月末的一天,我们走进班玛县红色旅游展览馆,重温那段已被浓缩的红色记忆。
这座展馆坐落于县城东头,始建于2005年7月1日,建筑物庄重典雅,与周围的青松、碧水浑然一体。
步入展馆,映入眼帘的是红军沟旅游景区规划模型,四面墙壁上悬挂着中央和地方各级领导的题词。
讲解员黄海风细致入微地讲述着每一件展品的来历和意义,我们边听边记,认真接受红色洗礼。
墙上并排挂着8幅油画,画面包括,红军到达班玛时,当地群众手捧洁白的哈达隆重迎接的场景;红军向当地群众宣传革命理论的场景;红军筹粮的场景;英勇战斗的场景;沉痛哀悼英勇牺牲的红军战士的场景以及红军与当地群众一一告别的场景等等,每一幅写实性的画面都惟妙惟肖地还原着当时的场景,极具感染力。
在老红军红加的展板前,我们停留的时间最长,上面有红加的简介、照片和他制作和使用过的木器。红加,原名何世安,籍贯四川省,1936年夏,随红军队伍来到班玛县,由于年龄小,体弱多病,行军途中掉队,在当地建立家庭,学得一手木工活。他于1986年去世,时年63岁。
旁边摆放着红加的侄子曲乐在1993年捐赠的红加曾经使用过的木钻、木盆和木制印板等历史遗物,还有他当年亲手制作的小圆凳等。
黄海风介绍道,红加平时乐于助人,只要贫困牧民家中需要干木活儿,他总是有求必应,且从不要报酬,颇具红军风范。
在这个展馆里摆放着近百件红军烈士遗物,其中有红军遗留在班玛的党旗、陶器、弹药、衣物等。
除红加外,还有一位随大部队来到班玛的老红军周龙,墙上挂着他的照片、简介和他亲笔书写的7个字——班玛红色旅游馆,不幸的是,老人去年已辞世。
周龙于1932年2月参加红军,由一名普通的战士成长为高级指挥员。在多年的革命生涯中,他南征北战,戎马倥偬,并任贺龙同志的警卫员多年,曾参加了一些著名的战斗、战役。红军长征时期他随军经过青海班玛藏区,亲历了红军在这里的日日夜夜。
目睹革命先辈的珍贵遗物,聆听他们不屈不挠、英勇奋战,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亲民爱民的感人事迹,不禁令人肃然起敬。(耀增 罗珺 永萍)
瞬间
青山处处埋忠骨
80年前,红军长征来到班玛藏区后,由于高寒缺氧,加之劳累过度,饥寒交迫,数百名红军战士不幸牺牲,大部分遗体被就地安葬,但也有部分红军指战员因掉队或其他原因死亡,被当地藏族群众掩埋。
班玛解放后,红军墓群受到保护,常有干部群众祭奠,2006年,班玛县政府将红军灵骨迁移至红军亭附近,集中安葬。此处背靠青山,面向河水,竖碑“红军墓”,以示纪念。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英魂永驻,与世长存。
我们站在红军墓前,脑海中不断在问自己,是怎样的一种信念,让这些十五六岁、十七八岁的孩子们,行进在长征路上?他们何以能经受住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走完了漫漫征途?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他们又是以怎样的情怀笑对生死?
也许红军墓的几番修缮,正是后辈告慰英灵的最好诠释!(姚斌 才让 罗珺)
印记
红军为什么来到班玛?
据史料记载,对红军长征要走青海或者说红军长征经过青海的目的是双重的:一是筹粮,二是北上。从宏观上讲,红军长征不管经过哪里,目的只有一个,即北上抗日;从微观上讲,红军本着北上这一宏观目标,时刻注意保存实力,积蓄力量,解决给养困难。一个没有根据地、长期游动作战、长途跋涉的部队离开粮食便难以生存,因此,筹粮是红军长征中较为重要的环节,以便顺利前进。
入青海班玛的红军不是策应部队,也不是一支属部,而是红军总部、红四方面军的一些主力部队、红二方面军的全部,北上红军的行动中枢即红军总部也在左纵队,从左纵队占北上红军的人数看,二、四方面军北上时总兵为45000人左右,其中四方面军30000多人,二方面军14300人左右,这些部队中左纵队人数占了全部北上红军的五分之三以上,因此,左纵队是北上红军的主力。
红军总部给左纵队先头部队的任务是探路,先头部队在行进中发现,总部最初的北上之路不好走时才改道进入了青海班玛。(罗珺)
长征路上新故事
班玛黑陶再度扬帆
九月的班玛,秋实饱满的大地溢彩流光。
来到班玛县金色藏文化扶贫产业园,走进黑陶旅游产品开发有限公司的操作间,嗅着泥土的芳香,索南达吉正在精心雕琢陶具毛坯。
公司经理果洛谢格太不仅是当地黑陶手艺的传承人,也是帮扶牧民脱贫的领头雁。
藏族古老的黑陶工艺已有上千年历史,在班玛,黑陶工艺也已流传了400多年,它仍保留着原始的手工制作方法。班玛黑陶种类繁多,有壶、灯盏、坛、罐等,既是藏族人的日常用品,也极具收藏价值。传承至今,黑陶已不仅成为展示藏文化的固化载体,更是展现班玛特色文化旅游产品的致富“法宝”。
取土、晒干、粉碎、和泥、打磨、捏制、发酵、火烧、熏黑、抛光、成品,这就是古老的黑陶工艺制作的完整流程。
两年前,为弘扬黑陶文化,带动当地牧民致富,在政府扶持下,黑陶制作艺人谢格太注册成立了黑陶制作公司,免费招收当地贫困家庭的孩子学黑陶制作,现如今,他的17名弟子已学业有成,能够独立制作黑陶,每月都能拿到近2000元的工资。
操作间里,打磨黑陶的嗡嗡声不绝于耳,学生们凝神注视的目光,洒在黑陶的每一条纹路上,竹制刻刀的每一处落笔,都纤毫毕现,精美绝伦。
为了让黑陶文化名扬四海,谢格太带着徒弟们走出大山,去上海学习交流。黑陶传统的做工,天然的材质,古朴的风格,令那些大都市的人们耳目一新,刮目相看。
“班玛的黑陶有自己的特色,从就地取材的泥土,到传统烧制技艺,都是代代相传的。”谢格太的妻子梅珠说道。
“我们希望把黑陶传统的手工工艺传承下来,而不是变成流水线上的商品。”班玛县文体广电局局长扎西说。
从正在制作的黑陶上挪开自己的目光,当了三年学徒的索南达吉这样答道,“我只是学了一些皮毛,黑陶的制作非常精深,起初,学这门手艺只是想多挣些钱,但现在,我已经离不开它了!”指着眼前色泽深厚,造型圆润,风格古朴的陶罐,他说道,“它里面藏着的东西太多了,也许我一辈子都学不完!”
在这间不大的操作间里,索南达吉将从这里出发,黑陶从这里出发,文化传承从这里出发,他们一同扬帆起航,扬名四海。(耀增 才让 罗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