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债务危机 但曾经辉煌的希腊你听过吗?

07.07.2015  12:42

希腊,终于又一次震动了欧洲版图。

6月30日,希腊未能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偿还16亿欧元欠款,成为IMF成立70年以来首个对其违约的发达经济体,而悬崖之沿的希腊,7月5日将举行关于否接受国际债权人救助贷款的全民公投,这可能会将整个欧洲经济都拉入深渊。

谈及希腊,这个欧洲文明的摇篮,我们似乎更容易忆起的是壮美雄伟的雅典卫城、德尔菲太阳神殿、奥林匹亚古运动场,是宙斯众神和绚丽神幻的希腊深化,是睿智的柏拉图和苏格拉底,或者是爱情海那海天一色的蓝和高墙云朵的白。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却没能支撑希腊一路辉煌到今天,债务危机缠身,摇摆不定的前路,似乎是又一次走向衰败之途,谁记得曾经在这一片土地上还有那样一个伟大的文明?

位于雅典卫城古建筑群中心的帕特农神庙被视为古希腊人追求理性美学的极致,不同光线下柱子粗细的均衡都是长于建筑的古希腊技师的精雕细琢。最初的帕特农神庙是为了歌颂雅典战胜波斯侵略者的胜利而建,如今这座神庙虽然依然屹立着,但历经两千多年的沧桑之变、战火侵袭,如今剩下的只是庙顶坍塌、雕像荡然无存,浮雕剥蚀严重的残垣断壁。碎落的石块、巍峨的石柱或许暗示着曾经希腊文明的璀璨盛大以及它所构建起的文化大厦,同时也促使我们不断拷问,作为现代文明发源起始的希腊文明是如何一步步演变、融合和衰落。

希腊文明的兴起

希腊文明的发展基本可以划为三个阶段,即爱琴文明时期、城邦文明时期和希腊化时期。

爱琴文明时期,包括米斯诺文明和迈锡尼文明两个时代,这其实是传说时代,据说希腊神话中的许多故事就发生在这时期,比如特洛伊战争就是迈锡尼文明时的故事。

我们现在说的那种辉煌而伟大的希腊文明,其实是指的希腊城邦文明,这是希腊文明发展的巅峰,也是希腊文明的精髓所在。

希腊城邦文明的政治基础,就是那种小国寡民的城邦国家。在希腊这块土地上,星罗棋布的分散着许多城邦,每个城邦就是一个国家,他们之间虽然也会发生战争,但却长期共处,从没有相互吞并的意识。换言之,希腊城邦的思想基础,就是分离主义。

城邦制可以视作古典文明形成的基础和保证。城邦制让希腊无法建立地区性帝国,而且多数城邦都享有直接通达大海的便利,使它们不仅在智力方面受到外来促进,而且能维持并发展自己的经济,这是希腊5世纪迸发出巨大创造力的先决条件。

这一时期的文明烙上了希腊人所独有的智慧特征:虚心、好奇多思、渴求学习、富有常识,在伟大的文学、哲学和艺术创作中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希波战争说起

那希腊城邦文明是如何走向衰亡的呢?这要从希波战争谈起。

但是,波斯人来了,他们三次入侵希腊,虽然最后在军事上都失败了,但他们却给希腊人带来了一种新的思想——帝国主义。波斯人让希腊人看到,原来国家还能这么玩?

于是希波战争之后,希腊人马上投入到了争霸的内战之中。

在希波战争中,为了抵抗波斯的侵略,希腊人建立了两个联盟,一个是以雅典为首的提洛联盟,一个是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联盟。战争结束后,这两个联盟并未解散,雅典和斯巴达都从波斯的国家形式中看到了一个统一的、专制的帝国的诱惑,于是开始争霸战争,也就是伯罗奔尼撒战争。

佩利克里斯悼文 Pericles' Funeral Oration by Philipp Foltz (1852)

经过20多年的战争,斯巴达一方最终击败了雅典一方,斯巴达从而成为了希腊霸主,迫使提洛联盟解散,驱逐了雅典的民主政府,扶植起了和斯巴达一样的寡头政治。虽然一年后雅典的民主派卷土重来,重新建立了民主政府,但已经是虚有其表,雅典的民主精神早已随着伯罗奔尼撒战争消散了。

而斯巴达的霸主地位也没有保持几年。不久之后,又被另一个城邦底比斯所击败。但底比斯的霸权也没有保持多久,很快就被马其顿所灭。

说起马其顿,它之于希腊,就北魏之于中国。本身是蛮族,但打败了汉人,入主了中原,并且接受了汉文化,然后由以中国人自居了。马其顿也是这样。所以,马其顿就统一了希腊,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希腊建立了一个帝国。到这时,希腊城邦就走到了尽头。而建立在城邦基础上的希腊文明,也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落。

但是,从表面上看,希腊文明在这时却达到了一个巅峰,这就是希腊化。

希腊化时期的文明

所谓希腊化,就如同我们说的“汉化”一样,是指用希腊文明去同化周围的其他文明。所以城邦文明之后,希腊就迎来了希腊化时代。希腊化的主要动力和推手,就是亚历山大大帝。

马其顿亚历山大大帝

这位马其顿的皇帝,二十岁登基,二十二岁开始远征,三十三岁去世。十一年间,一直从希腊打倒喜马拉雅山脚下,建立了一个旷世所无的大帝国。而亚历山大在征服的同时,积极推行、传播希腊文明,正是这位大帝的赫赫武功,成为了希腊化的政治基础。随着亚历山大的死亡,这个帝国随之瓦解。

虽然亚历山大的帝国是短暂的,但继其而起的诸王国却完整程度不等地生存了三个世纪;在这期间,中东也希腊化了。埃及和亚洲诸行省土地富饶,提供了种种前所未有的机会;成千上万的希腊商人、行政官员、教师、专门职业者和雇佣兵受这些机会的吸引,从各自的城邦移居那里。从而,为新的希腊化文明——一个实际上各方面都与其前身古典文明不同的混合创造物——奠定了基础。但是,这时的文明中心早已不是希腊了。

希腊化开始走向衰亡

由于城邦遭到破坏,日渐衰微,政治结构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它们内部由于希腊移民和土著民族间的区别而分裂,城市无能为力,实际决定不是由公民大会作出的,而是在法庭或战场上作出的。以前那种“公民是自己主人”的信念被官僚制度所磨灭,这时期的哲学也不再关注这个世界,人民的思想开始陷入到消极和虚无之中,责任感荡然无存。城市居民都全力以赴地积聚财富,贪图享受,收入的分配极为不当。

希腊化时代的普通人不仅在经济上,而且在心理上受到冲击。随着许许多多的人被逐出传统的环境,他们在新的大城市感到不知所措。过去,在旧城郊,生活比较简单。法律、道德、宗教和义务全有明确规定,为大家所普遍接受。而现在,所有这一切都消失了,城市居民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无定形的世界之中,尤其是在希腊化城市常因种族、文化以及阶级的分裂而陷于四分五裂的境地以后。统治者采用诸如救世主和保护人一类的称号,努力培养个人效忠的神秘气氛。但是,这种手段并不能持久地解决问题。每个人都仍然面临着面对当时压倒一切的非人力量该如何处世立身的问题。

希腊化时代,希腊文明已经开始走向腐烂了。

而这时罗马人却崛起了。通过三次马其顿战争,马其顿王国被彻底消灭,塞琉西王国最后被庞贝直接解散,托勒密王国的最后一任女王克里奥帕特拉(也就是那位著名的埃及艳后)被屋大维击败自杀,最终三个王国都被被并入罗马。自此,希腊化时代结束,希腊文明也走向了终结。

(英国《华闻周刊》独家授权稿件,未经允许,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