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寺之宝在夜幕下被盗——海东首起特大文物盗窃案侦破纪实
嫌疑人剪断的锁
技术人员从现场提取的嫌疑人足迹
被撬开的寺藏文物柜子
侦查员们在分析案情
青海新闻网讯 2015年5月6日深夜,化隆回族自治县金源乡旦斗寺大经堂里,一个黑影径直来到供佛宝座前,悉数将供桌上的法器收入囊中,旋即又来到寺藏珍宝的柜子前,熟练地剪断柜门锁鼻,将柜子里的法器也收入囊中,而后趁着夜色消失在了大经堂正对着的大山深处。这一切均做得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人在做,天在看。这个黑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无论怎样机关算尽,他还是遗留下了蛛丝马迹,没能逃过天眼的注视,逃出天网的收拢。案发11个日夜后,也就是5月18日,警方侦查人员从天而降,一举将其擒获,并于当天起获了全部被盗法器16件,其中2件是旦斗寺镇寺之宝,属国家二级文物,无价可估;8件是国家三级文物,价值不菲;3件一般文物,2件现代仿品,1件现代工艺品……
清晨梦魇般的旦斗寺
2015年5月7日清晨的旦斗寺,看似与往日别无二致,寺院的僧侣们按部就班地开始履行各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职责。僧人才让(化名)负责看管大经堂,每天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开启大经堂的门锁,迎接众僧入殿诵经。
可是,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当晚的大经堂门几乎一夜都是洞开的,大经堂的门锁锁鼻和锁身早已身首异处,被遗弃在大经堂门口。这让才让有了一种不祥之感,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深知大经堂内供藏着无价之宝,更供藏着僧众们的精神寄托。他不敢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地进入大经堂,看到供佛宝座前供桌上的所有法器已经不翼而飞。继而让他更加魂飞魄散的是,珍藏镇寺之宝的柜子门锁也被剪断,柜门敞开,里面的藏品也空空如也……
梦,自己一定是在梦中,这一定是一个噩梦。已经魂不守舍的才让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用僧人的虔诚一遍遍祈祷这就是一个梦,他不愿意从这个梦中醒来,让眼前的这一切永远是个梦……
但是,才让虔诚的祈祷并未能如他所愿,梦醒时分一个让他不愿意、无法接受的事实是,旦斗寺大经堂遭到了洗劫……
这一噩耗让一向清静的旦斗寺顿时雷电交加般地惊恐不已,万事随缘的寺主才旦堪布活佛得知这一噩耗后声声念叨:“罪过啊罪过......”身为寺主,价值连城,并且寄托广大僧众精神支撑的诸多镇寺之宝、珍贵法器从自己手中丢失,自己不仅一世修成的功德毁于一旦,无法向佛祖僧众交代,还将成为千古罪人。一股强烈的负罪感堆满了才旦堪布活佛的心房……
回到现实中的才让,不敢正视供奉在殿堂里佛的眼睛,不敢碰撞僧众们的眼神。虽然自己心地坦荡,但是也挥不去被人猜忌的阴影,他的内心世界经受着前所未有的炼狱般的煎熬,使他分秒都处在一种无形的鞭挞之中,苦在心里,疼在灵魂里……
旦斗寺僧人和十里八乡的教民仿佛自己的精神世界顿时失去了支柱,浑然崩塌,不安和躁动迅速在僧众间蔓延开来,他们无不每时每刻祈祷着、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各警种云集旦斗寺
报案,只有向警方报案,才能安抚正在从旦斗寺蔓延开来的不安和躁动,也是僧众们感天动地祈祷后的另一个必然选择……
5月7日清晨,旦斗寺管理委员会向化隆县公安局报警称,寺院发生珍贵文物被盗案件,请求出警侦破。正在值班的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教导员马永福立即率领刑侦技术人员和侦查员赶往旦斗寺。一路上,侦查员们感到案情重大,但是没有料到案情重大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到达案发现场后,仅凭一句“镇寺之宝悉数被盗”,让到场的所有人真正感到了案情有多么重大。
马永福一面指挥侦查人员勘察现场,一面电话逐级上报案情。一时间,旦斗寺珍贵文物被盗案的警讯让海东警方各有关领导、各警种闻警而动。海东市公安局主管刑侦工作副局长韩世林前往案发现场进行一线指挥;正在休假的县刑侦大队大队长杨生辉第一时间归队参战;30多名各级、各警种侦查人员云集旦斗寺……
与此同时,外出学习的海东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马田瑜从异地发出指令,立即成立“5.07”专案组,动用一切警力展开侦破工作,务必尽快破案,给旦斗寺僧众一个满意答复……
旦斗寺文物被盗案案发当日,由韩世林任组长,35名各警种刑侦人员组成的“5.07”专案组成立。海东市有史以来最大一起文物失窃案侦破工作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警方顶住压力知难而上
海东警方虽然组成了有史以来警力最强、警种最全的专案组,但是,旦斗寺文物失窃案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文物失窃案,被盗文物不仅珍贵,而且被僧众们视为是圣物,是精神寄托所在。眼前所有僧众将全部期望寄予警方,此案一旦不破,或者破获后被盗文物未能追回,都会在僧众中造成不良影响,这让海东警方感到压力空前……
旦斗寺是藏传佛教后弘期的发祥地,在藏传佛教中历来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第三世达赖喇嘛索南嘉措等大德高僧和许多学者曾在这里朝拜、修行、讲经,大多留有遗物。在此次失窃案中,就包括有第三世达赖喇嘛索南嘉措坐骑上配备过的一对马蹬,其为铜质镂空镶金之物,是世存孤品;还有一尊释迦牟尼镀金佛像,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印度王室恭送该寺的镇寺之宝;另一件唐卡是塔尔寺却西活佛生前赠与该寺的珍宝。这一切均被僧众奉为圣物,有的置于宝座供奉,有的被搁置秘藏,轻易不会示众。从寺主到僧众,不仅对此敬重有加,而且与其精神世界互依共存,是僧众信仰的一部分。
旦斗寺这些寺藏珍宝的失窃,仅估算金钱价值,对僧众来说可谓毫无意义,更高层面的意义在于僧众的信仰。基于这样的特殊性,“5.07”专案组成员将侦破此案的积极意义和深远影响必须加以提高,这就意味着此案不仅要必破,而且要保证追回被盗物品,尤其追回被盗物品是此案的唯一焦点。
同时,从现场获取的信息表明,对手并非等闲之辈,作案手段相当娴熟,反侦查能力十分突出;加之寺院方面技术防范措施薄弱,警方从现场获取的具有价值的线索十分有限,给侦破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然而难度再大,“5.07”专案组也要必须承受住旦斗寺失窃案的所有压力。专案组组长韩世林经过对此案的全面权衡,在案情分析会上果断作出了一个周密的侦破部署:兵分六路展开侦破工作,从发案中心现场开始向寺院外进行地毯式徒步搜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时间在不经意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侦查员们徒步搜寻的脚步艰难地从旦斗寺所处的山坳向陡峻的山腰延伸着,每个人心中不由地焦虑起来,他们非常清楚,时间每流逝一秒,追回被盗文物就会增加一份难度,在这样的焦虑中,容不得侦查员们的脚步有片刻停顿。也就是在这样的焦虑和不停顿中,侦查员们有了重大发现,为最终侦破此案提供了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