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化:永恒的魅惑
我是个喜欢四处游走之人,我几乎游遍了青海的每一个地方。在我的眼里,循化是有异于别处的地方。时至今日,她的瑰丽绝异,常惹我魂牵梦萦,对我而言,她具有永恒的魅惑。
我曾两次去过循化,第一次是几年前的五一节,我和同伴小李逛了循化县城,晚上宿在一家私人宾馆。循化县城无疑是簇新的,仿佛才修筑不久,街道横平竖直,众多各具形式与色彩的时新建筑整齐地排布在街道两旁,花园,草坪,道边树,为人们奉上清新可人的绿色。我好多次挺立于街头,远眺矗立于县城南北面的红色山体,那山体高大雄伟,默然静立之余透出一种气势,一种极具阳刚又不乏秀慧的气息,上面不长一棵树甚至一根草,仿佛两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惯看历史的风雨,见证民族自治县的前世与今生,沧海横流,风云翻覆,该消失的消失,该滋生的应时代之运而生,惟一不变的是民族生生不息、一往无前的奋斗精神和自强品质。
十数万循化儿女将生活过得风生水起,令世人刮目相看。
第二日早晨起床,洗把脸后我们走过新修筑的黄河大桥去黄河北边农家的果园里转悠,果园里刚浇过水,拒绝游人进入。我依稀记得那时毛杏子都有小指尖那般大了。完了回去吃早餐,再乘出租车去孟达天池游玩。
五月初,青海许多地方依旧一片萧条,杨树榆树柳树等树木还未吐芽抻叶,可黄河谷地春来早,各种树木已抻展了叶子,站在黄河大桥上朝两岸望去,到处被绿色涂染,一片片村落里,庄廓院被绿树掩映着。黄河水漾着生命的绿,流过清水湾,流向孟达峡,水流起初平静和缓,波澜不惊,继而渐趋湍急,浪花飞珠溅玉。水波撞在岸边的悬崖峭壁上,发出轰轰巨响。去孟达天池的公路较为狭窄,左手边是悬崖,悬崖下是滚滚滔滔极具气势与力度的黄河;右手边是陡立的红砂土峭壁,坐在出租车里的我胆战心惊,生怕出事。
攀爬没完没了的台阶是一件挺乏味的事儿,好在一路上游人甚多,倒也不太寂寞,再加上石阶两边灌木丛生,山坡上松树柏树择地而生,高可参天,人目睹之顿觉心胸开阔,一切的疲惫与失落便都烟消云散。见了顺山坡蔓延竞长的松柏,我忽生感触:天下之山体和植被大体相同,这里一路所睹之景致跟泰山、崂山、张家界之天子山黄石寨的景致大同小异啊。
终于见到向往已久的孟达天池,众山簇围着一湖圣水,湖水泛着翠绿,微风时起,湖面上皱起细微的波纹,一些种类形体大小毛色各异的水鸟或翔舞于空中,或凫游于水面,或站立于湖边嬉戏玩闹抑或梳理翎羽。湖边山坡上密生丛林,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直向山顶甚至山后蔓延开去。北边山上还修筑了一些彩色亭廊,站在亭廊上近观远眺,风光无限,美不胜收,山水草木鸟类和游人组合成的画幅令人赏心悦目。据说孟达天池周围的山坡山湾里,植物种类繁多,许多野生动物生息于此。山后还有成片的高山杜鹃和竹林,这里是货真价实的天然氧吧,做几次深呼吸,顿觉神清气爽,一切的一切都使人心旷神怡。孟达天池是造物主赐给循化百姓的一面宝镜,它似碧蓝的眼眸,静静地看护着高原洁净的天空。“高原西双版纳”,一点也不逊色于“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阳春三月之江南。
第二次是前年四月底应著名撒拉族诗人马丁之邀,携另外两位作家朋友去诗人的老家孟达村。一日三餐吃喝在诗人弟弟家,完了自由活动。我们几乎游遍了孟达村的每一个巷道,观赏了村里的每一处景致。有几棵树龄达三百年的核桃树在我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迹。我翻来倒去地拍照,拍树木,拍民居,拍黄河水,拍河对岸的丹霞山。我知道,由于修筑积石水电站的需要,用不了多少时日孟达村得整体搬迁。安土重迁的孟达村百姓在新旧文明交替纷争的今天,在国家政府需要他们付出的今天,默无声息地接受命运赐予自己的一切,这是何等宽阔的襟怀,何等勇毅的抉择!
第二日一行四人又去参观街子清真寺、骆驼泉,出来后还去了中华千亩核桃园,末了还买了些中华薄皮核桃,干核桃价格不菲,每斤售价达35元,可那核桃的外皮一捏就碎,桃仁儿吃起来别有滋味。
游毕乘车回诗人老家,一路上还买了仙红牌辣椒粉。忙里偷闲来趟循化也真不容易,带点循化土特产理所应当。 我们要付钱,可马丁先生硬是不让我们付,他说你们能来几趟循化,这点辣面就算我送给你们的一点小心意。
循化之所以奇异,之所以对我具有永恒的魅惑,原因有四:一,被誉为中华民族母亲河的黄河穿境而过,谷地气候和暖,五谷,瓜果,时鲜蔬菜长势良好且收获颇丰;二,有独异于别处的民族文化氛围;三,循化是适宜生长诗歌和民族诗人的地域,韩秋夫,马丁,阿尔丁夫·翼人,撒马尔罕,阿顿·华多太……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有的跻身“中国十大民族诗人”之列,有人荣获国家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他们的诗作为家乡增添了不少奇异色彩;四,各民族团结如一家,和和美美地经营着他们的新生活。当然,我只熟谙黄河谷地的情形,谷地之外的地方我还未曾涉足,比如十世班禅大师的故乡等。我期待有朝一日走遍循化的山山水水,去浅山垴山,去沟岔旱垣,去纯牧业乡的草原上转悠一番,我得亲眼看看可亲可敬勤劳勇敢的循化各族儿女是怎样数十年如一日、艰苦卓绝地改造家乡陈旧面貌,使家乡从解放前的满目疮痍、破败萧条变为今日的兴旺发达、繁荣昌盛;使家乡从旧时的教派纷争械斗流血民族间事端横生到今朝的各民族和睦、互帮互助、携手走向未来。
循化,是我永久的牵念。是党引领循化各族人民抛弃旧社会迈向新时代,使他们挺直了腰身,亮出了风姿。是党和政府改变了循化各族人民祖祖辈辈用羊皮筏子过黄河、在风口浪尖上讨生活的命运。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新循化,横跨黄河的钢筋水泥大桥又何止一座。
一届又一届的循化国际抢渡黄河极限挑战赛的举办也给这个省内惟一的撒拉族自治县增添了不少亮丽色彩。
循化的明天会更为灿烂辉煌,请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