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洛州】班玛:徜徉在红军走过的地方

19.08.2016  15:05

  轻脆的鸟鸣声叫醒了我们。推窗向外感受清晨,云层低沉,空气湿润,小雨淅沥。眼前的情景让我想到一个叫茨平镇的地方,同样浓厚的绿色令人流连忘返。不同的是,820米海拔的井岗山茨平镇是翠竹遍地,而3500米海拔的高原小县班玛却以耐寒的松柏居多。显然,班玛的绿色更是生来不易得多,它这种天然色赋予一个地方生命的生机与活力,而自然光泽与文化内涵并存交融的颜色,又为与井岗山相隔数千公里的班玛带来的是足以引以为豪的红色基因。

  我们从班玛县红色教育培训中心出发,驱车沿着汹涌的玛可河顺流而下,穿过茂密的森林和幽深的峡谷,也穿过挂在半山坡上的一页页经幡,去追寻红军的足迹。

  红军沟是红军长征时惟一经过青海的地方。八十年时光不短,红军创造的基因到底以怎样的存在方式昭示后人、影响后人、激励后人?这个问号反复闪现于我的脑海之中。当目光伴随思绪徜徉在另一种独特的氛围中时,与之相关的物质情态都被有意义、有温度的故事牵引了。

  班玛的红军故事,是从当年的藏族群众将他们世代赖以生存的子木达沟改名为红军沟的朴素举动为开端的。从此,在这片高原,红色基因就如同玛可河的激流一样让人看得见也听得见。红军走过的地方,都被当地藏族群众自发命名为红军沟、红军桥、红军路、红军泉和红军哨,亲切好记的名子挂在当地人的嘴角,一传便是七八十年。改名与命名历经风雨、跨越时空而延续至今,足见当地群众对当年的红军发自肺腑的情感与拥戴。是的,是红军,让群众记住了一支人民的军队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形象,也触摸到了他们沥胆披肝坚不可摧的内心世界。在班玛整休、战斗24个昼夜,红军成为群众心目中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的楷模,给群众带去了民族平等和宗教自由的希望,还有抗日救亡的星星之火。于是,善良纯朴的群众像给一个负载着希望的初生婴儿起名一般,才让红军的名字与其深刻的印迹,深深镌刻于此。

  一座摇摇晃晃的吊桥出现在我的眼前。木头的桥体已很简陋残缺,给人摇摇欲坠之感,却被群众设置了保护网、挂满了五彩经幡,打扮得亮丽夺目。它就是红军桥,是当年红军在处境异常艰苦时冒着被马匪围歼的危险为方便群众而修建的。它的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钢索式现代吊桥,不时有机动车穿行而过。玛可河依然朝着长江的方向日夜兼程,红军桥载通两岸群众的历史使命已成往事,它的精神,却如同写意于经幡上的天空、白云、绿水和土地,根植于群众的心间。

  女战士们克服缺氧带来的不适感,精心釆撷了一束束鲜艳的野花敬献在红军坟头。这是一座出自当地群众之手的简易坟茔,除了鲜花,我们还专门向先辈的遗骨和灵魂敬上鲜花与美酒,是英雄之爱与被爱的象征。我不知道坟茔下的遗骨来自哪里,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期待鲜花也钟情美酒,更清楚他们要去哪里。不远处的红军亭,斑驳的石头上用刀雕刻的是北上抗日救国的字句,那不是单纯的字,是理想与方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是历史与现实的叩问。拜谒红军墓只是一种形式,先辈们的希冀与心愿,一定是把前人的墓志铭化作今人的座右铭。鲜花从大地被移于坟头,我希望红军的钢铁血性与爱民情怀能够从冰冷的坟头移于当代战士的心头。

  在我的记忆中,一个叫确吉的67岁藏族女人的背影清晰可见。她是一位因受重伤而遗落班玛的红军战士的惟一的女儿。想当年,一位受伤的红军战士经组织批准留在当地养伤,几年后与当地一位藏族姑娘结婚,后来就有了确吉。

  打江山的战士把残缺的身体融入了这片高原。文学作品常常把遗落长征路上的红军战士喻为离队的孤雁,让人对蓝天、白云和大雁一起浮想联翩心生仰慕。可真正站在留有红军影迹的房屋和他的女儿面前时,我还是对红军战士十分简朴的家园及其后人纯朴的心灵深深感动。确吉指着墙脚,用生硬的汉语告诉我:那是红军爸爸亲手做的木柜和条凳。附着岁月的印痕,木柜和条凳像两个雕塑,让人容易联想到,红军战士当年是怎样艰辛地生活,并深爱着属于他的家。

  一座被列为危房的藏式小碉楼令人难忘。它是朱德总司令曾经的居所,矗立在海拔4000米的多娘山。站在它的脚下俯瞰红军沟,河流谷地,树生两岸,岩石嶙峋。我想象着总司令手持望远镜指挥千军万马的那种威严和油灯下判读地图指点江山的那种豪迈——事实上,我的想象只是对电影镜头的复制。唐尕麻寺的恩达活佛告诉我,总司令爱兵如子,马匪围追堵截下的红军处境异常艰难,这个小碉楼是藏族群众腾出的空房,朱德与数个伤病员挤于一室,只占着一张草铺而已,根本没什么特殊之处,当地的部落头人去拜见他,共同的印象是这个红军大官没有一点儿官架子,像个穿身军服的外地口音的村民。

  “红军走了,村寨空了;村寨空了心不焦,心焦的是红军走了。”这首藏族民谣在班玛县灯塔、亚尔堂一带曾经十分流行。早在十多年前,我陪新华社和解放军报社的两名记者去班玛采访,听过一位叫央金卓玛的藏族老人唱过这首民谣,悠扬婉转,蕴含着依依惜别之情。这次故地重游,多处打听央金老人,她已不在人世。但她的容貌和出自她口中的红军故事,我至今记忆犹新。央金老人曾说,红军在班玛总共待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离开时,村里人自发组织起来去河边相送,她那时还是个7岁多的孩子,挤在欢送红军的人群里,跟着长辈,流下了不舍的泪水——这不是影视剧里的艺术情节,这是央金卓玛老人和她的父辈们的真实叙述。有专家据史料推算,红军左路纵队可能全部经过班玛藏区,人数大约在3万人左右。试想想,一支如此规模的红色队伍在班玛行军休整,带给这偏远地方的,是怎样的人气与生机?激发的是怎样一种军民鱼水深情?所以,央金老人与她的同龄人、父辈及其后来人,伴着她们成长的除了辽阔的草原、碧蓝的天空和洁白的羊群,还有说不尽道不完的关于红军的故事。

  依山傍水的吉德寺是一座古老、肃穆的佛教寺院。八十年前,这里是红军将士的主要宿营地之一。红军在吉德寺驻扎期间,征得寺院住持同意,在寺院墙壁上书写标语,向藏族群众宣传党的政治主张和民族宗教政策。有一天,红军在做饭时烧了寺院内的一些柴禾,就悄悄留给僧人两块银元。红军临走时,藏族同胞和寺院僧侣还积极出借个人或集体的驮牛队,主动为红军当向导,把红军顺利送出班玛。无论在宿营寺院还是借居民房,红军在生存环境异常艰苦的情况下,始终坚持“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从不损害和侵犯人民群众的利益,“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军队啊!”成为人民对红军的由衷赞誉。

  这是一条激情澎湃的大河,它的名字叫玛可河。

  作为著名河流——大渡河的支流之一,流淌在海拔3500米高原上的玛可河是一条壮美之河,汹涌浩荡,波澜壮阔,势不可挡;它也是流淌在班玛几代人心里的温暖之河、红色之河,河水过处,激情涌动,生机盎然。而我更认为玛可河连同血脉相连的大渡河,是赋予红军无坚不摧的革命理想的信念之河。当年蒋介石堵截共产党人与红军队伍于此河以西,曾经逼迫毛主席和工农红军重蹈“石达开之路”……

  追寻只是一种形式,依托这种形式,于体验亲历中触碰历史的瞬间,拾拣记忆的碎片,宣传红色的故事,追寻先辈的风骨,我们只在乎用心品味那群名叫红军的普通战士,他们是如何面对牺牲与奉献、信仰与责任这样关乎民族命运攸关的选择。他们倒下了,多少人尸骨无存,多少人流落他乡,多少人为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是一座无名的墓碑……(赵济潮 谭健)

国家10.49亿支持我省启动实施教育强国推进工程
  今年以来,按照省委省政府安排部署,省发展改革委紧抓“十四五”开局机遇,围绕办好人民满意教育的新时代目标,科学谋划项目储备,主动加强汇报衔接,全力以赴争取中央专项资金,支持教育领域基础设施建设。经积极争取,近日,国家发展改革委下达我省教育强国推进工程2021年中央预算内投资10.人民政府
甘青两省政协就推动兰西城市群建设开展联合调研
  8月2日至6日,青海省政协应甘肃省政协的邀请,人民政府
全省快递员群体交流座谈会召开
  8月6日,省总工会召开全省快递员群体交流座谈会,人民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