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禁区的冻土“科考站”
青海新闻网讯 “来到观测基地这几天,无论是高原反应,缺电少水,漫漫长路,还是一天之内经历到的烈日当头、狂风暴雪……已经让我深感吃不消。我想到了在这里坚守几十年的同行们!一个交通科研人,把青春和热血彻底奉献给了这片高原和多年冻土观测事业,为高原交通事业发展挥洒了毕生心血,这一切的付出,岂是‘只做了一件事’就能简单概括的?这种坚守和执着,这种无私和奉献,这份淡然和从容,让浮躁的我感到深深钦佩。”
这段文字,是2014年7月交通运输部机关开展“青春基层行”调研实践活动时,一位调研团成员在日记中的真情实感。
在平均海拔4500多米、年均气温零下10℃的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花石峡镇,有一座酷似南极科考站的交通运输部青海冻土研究观测基地。20多年来,一批又一批交通科研人员在这里接力坚守,开展多年冻土区公路建设与养护技术研究,为我国高寒高海拔地区交通建设与经济社会发展抛洒着青春、理想与汗水。
“青藏高原孕育着140多万平方公里的多年冻土,约占亚洲多年冻土面积的69%,占全国多年冻土总面积的72%。其中,青海有高海拔多年冻土45万平方公里,占青藏高原多年冻土分布面积的1/3以上。由于多年冻土的存在导致公路工程出现融沉、翻浆、裂缝、冰锥、冰丘、涎流冰等多种病害,成为多年冻土区修筑公路的一大技术难题。”青海省交通科学研究院副院长徐安花说。
上世纪90年代从湖南大学交通土建专业毕业后,徐安花毅然决然奔赴青海高原,从陌生的工作环境,到陌生的冻土科研,一切从零开始。“上班后第一项工作,就是去青藏高原平均海拔4000多米的国道214线姜路岭至清水河段冻土勘察,了解冻土为何物,一去便是3个多月;第二项工作也是去国道214线花石峡至雁口山段进行公路病害调查。”正是这两项工作,使她从此与冻土结下了不解之缘,一干就是20多年。
徐安花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末,国道214线改建,因公路工程方面的冻土技术十分匮乏,铺筑300多公里多年冻土路段几乎无从下手。为解决这一难题,在原交通部的大力支持下,我省交通部门利用原道班工区房,建起了简陋却不平凡的花石峡冻土站。时光如梭,岁月如歌,这个用一砖一瓦修建在生命禁区的冻土站,如今已升格为国际上规模最大、监测内容最全面、监测手段最先进,集多年冻土监测、试验、研究为一体的开放式的高海拔野外科研平台。
“我们的观测数据至今已持续20多年从未间断,累积的基础数据达10余万组,基地生产生活设施也大为改观。”2016年记者在采访正在建设中的共玉公路时,观测站科研人员张楠正和同事一起,对214国道鄂拉山至清水河段冻土区设置的32个数据采集箱进行例检。张楠告诉记者,从2015年开始,共玉公路全线安装了全新的数据自动采集仪,观测数据已经由过去的人工现场采集,转变为数据自动上传,不仅劳动强度大大降低,而且保证了冻土数据的连续性和精确性。
多年冻土研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它需要观测人员必须在含氧量只有海平面60%的生命禁区常年坚守,从而极大地考验着科研人员的生理和心理的承受能力。在那里,最难熬的莫过于夜晚,夜间的含氧量往往比白天的还要低,高原反应会更加强烈,头痛欲裂,难以入眠。长期的高原缺氧和睡眠不足,加之高原饭食难熟,热水不开,让许多科研人员落下了病根。尤其是在建站初期,科研人员要扛着铁锹、钢钎等工具在暴雪肆虐、狂风呼啸的永久冻土区勘探,脑水肿、肺水肿、关节炎等病痛更是成为家常便饭。
2014年冬季的一天,在查拉坪至巴颜喀拉山的一次观测任务中,一名科研人员背负过重的仪器设备踏冰过河时落入刺骨的冰水中,当同事们把他从冰窟中救出时,冰水已浸透他厚厚的棉衣。看着他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泪水划过了每个人的面庞……
依托观测基地,一代代冻土科研人员瞄准世界科技前沿领域和顶尖水平,力争在冻土领域有大的创新,在关键核心技术领域取得大的突破。建站20多年来,先后有七、八十名科研人员在条件艰苦的冻土观测基地工作过,前后开展了30多个以多年冻土区公路建设为主题的研究项目,其中有16项达到国际、国内先进水平,其中《多年冻土青藏公路建设和养护技术》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这些科研成果为青藏高原多条国省干线的建设及升级改造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撑。
在三代冻土科研人员和广大交通建设者的攻坚克难下,我省在多年冻土区修建的公路已超过3000公里。“现在我们所里就有20多个‘80后’、‘90后’的第四代也在此扎根。作为新一代的科技工作者,要继续发扬老一代的精神,坚守岗位,兢兢业业地做好科研工作。”青海省交通科学研究院科研人员韩进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