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老店德国大众公司会倒掉吗？

撰文/马光远（经济学者）

前有安然公司财务造假

相信资本市场的参与者一定不会忘记2001年的“安然事件”，在申请破产之前，这家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电力、天然气以及电讯公司之一，连续六年被《财富》杂志评选为“美国最具创新精神公司”。而事实证明，安然公司最具创新精神的领域居然是在财务造假领域，2001年11月，安然公司因为财务造假而申请破产。“安然事件”沉重打击了美国资本市场和全球投资人，因为在公众看来，美国资本市场的监管不可说完美无缺，但居然一直没有发现安然公司赤裸裸的财务造假行为。

后有德国汽车公司尾气超标排放丑闻

这一次轮到了享誉全球的“德国制造”。北京时间19日凌晨美国环保署的一则通告震惊了全球汽车产业。通告指控德国大众、奥迪汽车公司触犯美国的《清洁空气法案》，在2009至2015年生产的柴油发动机汽车上使用非法软件来逃避清洁空气标准，其排放的污染物实际上达到标准的40多倍。根据美国《清洁空气法》，每辆违规排放的汽车可能会被处以最高3.75万美元的罚款，总额可高达180亿美元。大众公司22日表示，全球共有1100万辆车将涉及其中。

“大众尾气门”丑闻对德国经济而言：意味着毁灭性打击受此丑闻影响，大众公司股价迅速跌至4年来最低。21日和22日大众股价分别大幅下跌17%和20%，市值在两天内缩水约250亿欧元。23日开盘大众股价继续下跌7%，一度跌破每股100欧元，但收盘上涨5.2%，市值较丑闻曝出之前仍蒸发约三分之一。大众提取了65亿欧元的准备金应对欺诈丑闻，其CEO马丁•温特科恩23日宣布辞职。

很显然，“大众尾气门”丑闻对全球汽车行业的震动和伤害不亚于当年的“安然事件”。对于德国经济而言，则更意味着毁灭性的打击。汽车产业不仅是德国的支柱产业，更是享誉全球的“德国制造”的代名词。汽车业对德国的重要意义不可替代，其重要性不亚于房地产对中国经济的贡献。全球五辆汽车中其中有一辆是德系车，2014年，汽车业对德国经济的贡献高达3840亿欧元，几乎是所有行业贡献的20%，汽车出口则更是占到了德国总出口的20%。大众汽车作为全球最大的汽车生产厂商之一，其旗下的奥迪等品牌在全球汽车行业举足轻重。这样一个以质量和品质著称的企业，发生如此的造假丑闻，对于公众信任的伤害是不言而喻的。除了美国之外，已经有包括德国、瑞士、意大利、法国和韩国在内的多个国家已宣布对该公司展开调查。丑闻甚至震惊了联合国。

对于公众而言：导致对德国品牌不信任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大众既然可以在汽车尾气上造假，谁又能确保不在其他方面造假，如果大众造假，谁又能确保德国其他的汽车公司不造假？循此逻辑，则几乎所有德国的品牌都会受到质疑，这种对德国品牌的多米诺骨效应，势必沉重打击雄心勃勃致力于“工业4.0”的德国制造业，是这个全球制造业强国百年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信任危机。尽管德国总理默克尔敦促德国大众汽车公司做到“完全透明”、迅速澄清关于其在美国排放测试中作弊的指控”。但英国《金融时报》却在一篇报道中暗示，德国政府早在今年7月对这一作弊情况就知情。如果这是一起“官商勾结”，则意味着，确保制造业品质的安全的制度堤坝早已经被冲垮。

对中国市场而言：重创大众在中国市场形象 影响消费者未来购买选择

作为大众公司全球最大的汽车市场，大众公司迄今为止也没有就中国市场的情况做说明，中国的监管部门也对此保持沉默，没有像其他国家一样发起对大众公司的调查。其在中国的合资公司一汽大众和上海大众都在9月24日发布声明，表示造假丑闻不涉及他们生产和销售的所有产品。考虑到近两年大众在中国多次遭遇的风波，本次丑闻很显然会重创大众在中国的市场形象，影响消费者未来的购买选择。当然，在关注大众丑闻的同时，我们也再次感叹中国的消费环境，在大众丑闻这么多天后，中国的消费者权益保护部门对此却没有任何举动。同时，中国汽车行业的资深人士贾新光表示，“我们中国人根本没有资格指责大众的排放造假问题，因为中国本土的柴油车企排放造假更严重”。“大众造假被查处后能够承认错误，认真去改正，但中国车企的排放造假你听说谁受到了惩罚？”在整体维权环境有待改善的情况下，中国的消费者能够做的，就是和全球其他消费者一样，用脚投票，惩罚不诚信的厂商。大众公司很可能因为其愚蠢的造假丑闻而步美国安然公司的后尘，这对于其他敢于冒险效仿的其他公司而言，无疑具有极大的警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