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西宁最古老的几座桥
修建中的新宁桥(桥北侧可见20世纪30年代西路军战士参与修建的惠宁桥)
兴海路木桥
“2015年11月30日,西宁市‘缓堵保畅’重点建设项目长江路报社桥改造工程开始施工。”这则消息飞遍湟水河畔,一时间关于桥的话题热议不断,从通济桥、惠宁桥说开去,古往今来……美不胜收的各种桥诉说着西宁市日新月异的变化,本期《青海视野》带您走进老人的记忆,在岁末回眸过去,打捞一段关于桥的碎片。
竣工后的西关桥,远处依稀可见旧城墙
屡毁屡建的通济桥
曾经巍峨的西宁城,被一条悠长的湟水河横穿而过,就像多瑙河之于布达佩斯,莱茵河之于美因兹,伏尔塔瓦河之于布拉格,河是城市的灵魂,而桥,浓缩着城市永不停歇的发展史,它延长了路,把人们带向更美的远方!
在古城西门外,麒麟河与湟水河相挽而聚,给西宁平添了几分雅致,白天“水清、岸绿、景美、流畅”的动态画面,让人流连;夜晚,则撩起神秘的面纱,成为城市夜景的流动音符。矗立在市中心地带的昆仑桥以其独特的设计凸显了这座古城的都市气息,当昆仑高架桥建成通车时,最靓丽的风景就是络绎不绝的看桥人。对桥有着一份特殊感情的我省著名学者靳育德先生说起西宁最早的桥,感慨颇多,多年从事地方史研究的他掌握了大量的史料。他说,位于西门口南川河上的桥,又名通济桥,自古就架有木桥,从《西宁府新志》所记载的城图上看,此桥是临时性木架桥,当时叫南川河桥,西侧修有看河楼。由于结构简陋,“逢遇到夏水涨即被冲毁,屡毁屡建,直至清雍正十年(1732年),提督兼西宁总镇冯允中等进行了大规模修整,才安稳了近80余年。”建成后由于河宽水急,多次被冲毁。到清朝末年,这座古桥共有四次大规模的维修。据成书于光绪四年(1878)的《西宁府续志》记载,南川河桥已改为通济桥。
“通济桥东接古城西门,西通去西川、北川大道,每当夕阳西下,镇海门(西门)城楼渐隐在暮色之中,站桥上,遥望垛堞森列,苍山如黛,桥下水波粼粼,明灭可见,更有一种雄浑悲壮之感。”靳老在书中的感慨总有一种诗人忧国忧民的情怀。 1948年8月,一场洪水冲毁了南川河桥的8根桥柱后致使交通中断达一月之久,维修后才勉强可以通行。正如87岁老西宁人胡有新回忆的那样,老湟水河哪里能谈得上美呀?解放前,西门外的通济桥经常被河水冲垮,冲垮后维修,维修后再次被冲垮。水大的时候,连大人们也不敢趟水过河。
我们难以想象,横跨南川河上的西关桥就是在通济桥的原址上建起来的,昔日多次被山洪冲毁的南川河桥今天却是那样牢固。解放后,人民政府采用钢筋混凝土结构重修通济桥,改名西关桥,将原先设计的单孔24米桥改为3孔钢筋混凝土桥,使净孔达到了40米。1959年9月30日,西关桥竣工,改变了历史上多次被冲毁的命运,西宁人在生活中也真正感受到了桥的便利。每天清晨,到桥下晨练的市民越来越多了。跳锅庄、打太极拳、打羽毛球……到处是一片热闹的景象,晨练者的歌声在桥下广场和南川河上空不时回荡着。
我市从2011年10月29日起至11月29日对该桥进行一次系统性的维修,经维修后这座老桥将以新的容颜继续发挥其重要作用。
惠宁桥不同于惠民桥
说到西宁的桥,脑海里便出现了新宁桥。新宁桥是一座有些历史的老桥,旧称惠宁桥,位于小桥大街南端。提起这座桥,住在小桥地区的居民都感到十分亲切,已经85岁高龄的林向军老人回忆,因为家在小桥,他每天都要从新宁桥上走过,它不仅是连接西宁主城区和小桥地区最便捷的通道,也是目前西宁向北出入的主要通道。如今,桥上安装的2400盏灯将新宁桥装饰得分外妖娆。
靳老说,惠民桥建于清乾隆元年,由西宁道佥事杨应琚倡修,清代的《西宁志》中附有一张《重刊西宁卫城图》,图上明确绘出今省委党校后的湟水河上架有一座木桥,并旁注“大桥”,今小桥地区的湟水河上也架有一座木桥,并旁注“小桥”。靳老说,从这张图上可以推断出今“小桥”地区地名的由来,“小桥”是相对于其下游的那座“大桥”而言,逐渐演化成为那一片地域的名字。后来,杨应琚等所倡修的惠民桥被洪水所冲毁,那里便作为城里人和湟水南岸村民北去、北岸村民进城的渡口,有木船摆渡。
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家居北川的戊子科副贡生谢以刚倡议筹款修建新桥,他仿照东峡桥的样式,建成“握桥”。握桥是一种土木结构的桥梁,因桥基建在河床流沙上,“忽遇大水,尽行冲去”。谢以刚筹建的握桥是后来惠宁桥的前身,人们因其建造形式特殊而称为“握桥”。
1937年省政府曾派兵工2000人,历时8个月,在便桥所在地建起一座跨径50米,三孔,载重量为七吨的桥,定名“惠宁桥”,桥墩及两头桥台皆以花岗石、白灰砌成,桥面宽五米,两侧设有木质栏杆,涂成黑灰色。由于桥面狭窄,只能容单车通过。据该年11月1日《青海日报》报道:该桥构造精密,为何氏式木+行构桥,桥墩三,为钢骨石条石板混合质,每孔径15公尺,桥墩装入水底沙石有3.6米,桥石纯用成方木板构成,甚为坚固,桥身长约10丈,其载重量为6000公斤,保险30年“云。其遗迹今仍能见到。
惠宁桥只存在了短短的20年。新宁桥于1957年在原惠宁桥的基础上建造,车行道宽12米,两侧人行道各宽1.5米,桥的南北跨度为84米。1999年12月,西宁市人民政府决定拓宽改建,总宽为33米,由西宁市交通局承建,省公路科研勘测设计院设计、青海博道公路桥梁工程总承包有限责任公司施工,于2000年12月重新通车。
“惠民桥和惠宁桥是不同年代、不同地点修建在城西湟水河上的两座桥,两桥今天虽然都已不存在,但惠宁桥从未有过另一个名称——惠民桥。”靳老说。
广济桥曾是青海最长的一座桥梁
广济桥原名柴家桥,位于西宁城东北郊湟水河主流上,是西宁到互助的交通要道。湟水河弯弯曲曲流至西宁古城西北角后汇合南、北二川,流量大增。
历史上的柴家桥自明代以来,交通大致是冬季架便桥,夏季则用船渡,偶遇大雨,河水暴涨,人畜溺没,时有所闻。1939年夏,由马彪(原青海骑兵暂编第一师师长)私人发起募捐建桥,一共筹得善款8万多元,仍然不够用。1941年由省政府补足差额建成28孔6米,总长168米,桥面宽4米,桥下净高3.5米,载重10吨的木桩架简支梁桥,是当时青海最长的一座桥梁。该桥于1948年8月26日全部遭水冲毁。
曾经“黑”、“尕”、“脏”的兴海路桥
如今,架在南川河上的兴海路桥以其丽质靓装、雍容华贵让人流连忘返。但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南川河差不多年年发大水,人们以“淌荒水”称呼它。那时人们嫌兴海路桥“黑”、“尕”而且“脏”,于是不屑一瞥,轻蔑地称其为“黑桥”、“尕桥”、“烂木桥”……
在耄耋之年的肖占军记忆中,“淌荒水”是一条害河,每年夏季大雨过后,山洪暴发,河水暴涨,荒水顺着河道,毫无阻拦地从上游奔流而下,如同脱缰的野马,尤其是1953年、1954年、1956年夏天的三次“淌荒水”,让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荒水的咆哮声,隔着河道三里开外都能听到。那浊浪滚滚的荒水像流动的山体迅速滑落,铺天盖地,河浪卷着门窗、农具、树木,还有时沉时浮的猪、牛、羊等牲畜倾泻而下,所到之处河岸坍塌,人畜伤亡。老人眼睁睁地看到,架在南川河上的木桥在荒水浪头的冲击下,像玩具桥一样脆弱得不堪一击。“淌荒水”成了老西宁人的历史记忆。老人说,儿时的他时常看到一些来西宁城卖煤的车辆陷在木便桥上,好多人在寒冷的季节里,推着煤车前行,事后,往往整个裤腿都冻成了冰块。这座桥从六十年代后期重建至1999年拆除,历经三十年的水浪冲击,已经是千疮百孔,但它记载了古城人历史的忧伤。1955年2月,兴海路桥开始施工,1963年8月,又加以维修。后来,在西宁城市建设不断发展中,往日的“黑木桥”变成了美丽的廊桥。清澈的南川河水和红色的兴海路桥浑然一体,绝妙非凡。
近年来,兴海路桥重新改造,一座现代化的桥梁出现在兴海路东,兴海路桥完全告别了往昔的黑、尕、脏……
从一座座简陋的桥到现如今的过街天桥、立交桥、高架桥,单看西宁形形色色的桥,以及回首西宁各种桥的发展历史,足以反映整个青海、整个西宁的经济发展史。这些桥曾承载过往者的脚步,见证过古城的容颜,它已与河水融成一体化成这个城市独一无二的脉搏。
(本版图片均由靳育德先生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