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族村官反对非法宗教被杀三遗孤长大后继承父志
从4岁开始,孤独和恐惧总在不经意间潜入阿不力木提的梦境:“漆黑的旷野中,我孤单无依地躺着,心里特别害怕,爸爸站在远处望着我,我使劲呼唤他来保护我,他却离我越来越远……”
被噩梦惊醒后,阿不力木提常难以入眠,陷入对暴恐分子的恨和对父母深深的思念中。
1997年7月初,一伙暴恐分子深夜突袭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地区阿瓦提县拜什艾日克镇一处普通的维吾尔农家小院,33岁的下库木艾日克村党支书吐尔地·吐尼亚孜和妻子被暴徒残忍杀害,留下3个年幼的孩子孤独成长。他们分别是12岁的托乎提、8岁的阿娜古丽和4岁的阿不力米提。
17年后,三兄妹在政府资助下长大成人,经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孤独与无助,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沿着父亲的道路,与暴恐势力作斗争。近日,中国青年报记者寻访维吾尔族三兄妹,记录他们特殊的成长经历和心路历程。
幸福生活戛然而止
阿娜古丽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凌晨3点,妈妈的叫喊声吵醒了熟睡中的兄妹俩,他们以为是父母拌嘴,哥哥托乎提安慰她:“别害怕,爸妈可能吵架了。”托乎提抱住害怕的阿娜古丽,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8点,托乎提经过父母房门时,看到满屋飞溅的鲜血,父母倒在血泊中,他惊恐地叫醒妹妹,跑到临近的姑姑家……回来时,家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在长吁短叹。
从那晚开始,原本五口之家幸福美满的生活戛然而止。
12岁的托乎提感觉“天要塌了”,他性格大变,遇到谁都不愿说话,他太思念父母,常常不自觉地跑到坟前,“我总觉得父母不可能死,想去把父母的尸体挖出来,一起继续幸福地生活……”
作为哥哥,他陷入了深深的无助和害怕中,“爸爸妈妈不在了,谁给我们做饭?谁给我们创造生活学习的条件?以后遇到困难怎么办?”
在此之前,父母从未给过这个大男孩任何压力,最多也就叮嘱他“放学后别欺负弟弟妹妹,把他们带好”之类的。
热情开朗的母亲承担了所有家务,兄妹三人似乎都继承了母亲爱开玩笑的乐观性格。母亲对孩子的照顾无微不至,每晚临睡前,她都会在每个孩子的床头放一颗煮鸡蛋,凌晨三四点钟,她叫醒孩子们小便,洗手后吃一个鸡蛋补充营养,再哄大家睡觉。
父亲则一门心思地扑在工作上,整天忙得像个陀螺,不是召集村民开会,就是埋头读书看材料。
“他是个过于严肃认真的人!”托乎提说,有时显得有点“专制”,家里那台小电视机是三兄妹的最爱,他们最爱看动画片了,可只要爸爸回家,他就会换到“新闻联播”、“阿克苏新闻”等节目,“他教育我们要了解国家大事。”
这段记忆让幼年时的托乎提很反感,甚至会与父亲拌嘴。托乎提说,“父亲虽然很少跟我们三兄妹一起玩耍,却很重视我们的学习,常常悄悄跑到学校询问我们的学习情况,初中毕业后他自学中专课程,可算是村里的文化人呢!”
在阿娜古丽的记忆中,父亲似乎没有笑过,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据阿瓦提县史志办记载,1997年,非法宗教活动升温,拜什艾日克镇下库木艾日克村是严重村之一,乡党委调吐尔地·吐尼亚孜到该村任党支部书记,以期扭转这一局面。
当年5月10日上任后,他走家串户做工作,宣传党的民族宗教政策,多次召开党支部会议、村民大会,旗帜鲜明地揭露民族分裂主义和非法宗教活动的本质,引导村民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农副业生产上、致富奔小康上;他还注重搜集报刊广播中有关民族团结教育的资料事迹为村民讲解。在其努力下,受宗教狂热势力影响的32名蒙面妇女揭去了面纱。
随着香港回归的临近,民族分裂暴力恐怖活动频频出现,社会不稳定因素增加,吐尔地·吐尼亚孜白天工作,夜晚带班巡查,始终站在斗争第一线。一名通缉犯被绳之以法,就是他通力协助公安机关的结果。于是,他成了民族分裂暴力恐怖分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吐尔地夫妻被暴恐分子杀害后,葬于下库木艾日克村,每年都有干部群众谒墓追念,凶手后来被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