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春膏: 河湟学子教育报国
循化撒拉族自治县起台堡村虽然不大,但是自明清起,就人文荟萃,在起台堡村的名人中,最出名的要数“邓氏六杰”,留学美国的邓春膏就是“邓氏六杰”之一。
“邓氏六杰”扬名乡里
起台堡村坐落在一座土丘上。在起台堡村,几乎人人都知道“邓氏六杰”,他们是起台堡村的骄傲。
今年83岁的李瑾先生是《起台堡村志》的编纂者,他曾是邓家的邻居,他对“邓氏六杰”的情况十分了解。
李瑾先生说,起台堡是循化县最早开展现代教育的地方,这得益于“邓氏六杰”之一的邓富,他是光绪乙酉年科考中的武拔贡,很早就在起台堡创办了一所小学,让起台堡村的孩子们能够读书。邓富的弟弟邓宗,是我省最早加入同盟会的人,也是甘肃教育事业的先驱。父辈们先进的教育理念,为邓春膏等人走向世界打下了基础。
邓富和邓宗的儿女都很有成就,邓春兰和邓春藻是新文化运动的女性领袖和倡导女性教育的先驱,邓春膏和邓春霖先后留学美国,回国后为甘青地区的发展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参加五四运动
邓春膏,自泽民,别号哲民,是邓宗的儿子,1900年,他出生在了循化厅起台堡村,当时青海还没有建省,循化厅隶属甘肃省。
1919年6月3日,邓春膏(前排左一)和被拘同学被释放后的合影。
今年78岁的马崇乾先生是邓春膏的外甥。他说:“邓春膏的幼年启蒙教育就在是起台堡村的私塾和起台堡小学完成的,后来他先后考入循化厅高级小学,甘肃省立第一中学,以及北京大学哲学系读书。”
李瑾先生说:“邓春膏在北京大学就读期间,正值新文化运动的发展时期。他悉心阅读《新青年》《新潮》等进步刊物,思想产生了转变。为他之后积极参与五四运动提供了动力。”
1919年5月4日,北京爆发中国人民彻底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爱国运动。邓春膏和九十多位旅京西北籍学子一起加入五四运动中。他与其他同学一起,振臂高呼“外争国权,内惩国贼”“废除二十一条”等口号,表达爱国之情。
马崇乾先生介绍,1919年6月3日,邓春膏和北大学生组成的演讲团,走上街头进行爱国演讲宣传,就在他们慷慨陈词,宣传救国之道的时候,被北洋政府军警所逮捕。后来,在全国各界人士的营救下,邓春膏等被拘的西北籍学生皆被释放。至今,在邓春膏儿女的家中还保留着当时邓春膏和一同被释放的同学的合影。
1919年年底,邓春膏和堂姐邓春岑、姐姐邓春兰、弟弟邓春霖在北京三眼井15号寓所组织成立了“春晓学社”,提出学社的宗旨为研究学术,改良社会,提倡自由、平等、奋斗、坚韧的信条。学社还创办了《春晓学社季报》,宣传新文化。
1920年,邓春膏和其他西北籍学生一起创办了《新陇》杂志。《新陇》杂志一经刊印,就发往兰州、西宁、武威、天水、银川等地,向西北地区宣传五四运动的精神,输入新文化和新思想。
留学美国
1922年,抱着教育救国、服务桑梓的愿望,邓春膏考取了留美官费生,踏上了漫长的留美之路。马崇乾先生说:“在与邓春膏同船赴美的留学生中,有近代中国物理学奠基人吴有训,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张闻天,著名数学家杨振宁的父亲杨武之等,他们在漫长的路途中,相互交流思想,抒发救国救难的壮志。”
芝加哥大学中国学会留影。第三排左起第三为邓春膏。
到美国后,邓春膏考取了斯坦福大学,获得文学硕士学位,接着又考进芝加哥大学,攻读教育哲学,于1927年获得博士学位。
邓春膏留学时,有时官费不能按时汇来,邓春膏凭着西北人吃苦耐劳的精神,毫不气馁,课余时间就到附近的农场打短工,靠着采收苹果、葡萄等获取劳务费,补贴生活和学习的费用,最终完成学业。
在哥哥邓春膏的影响下,1927年,邓春霖也取得了赴美留学的机会,他考入芝加哥大学政治系,后来他深感西北是我国畜牧业发展的重点地区,便断然转习兽医系,考入艾奥瓦州农工大学兽医系,于1931年获得首席学博士的学位。
李瑾先生说:“邓家两兄弟在美国先后获得博士学位的消息传至家乡,起台堡的村民十分振奋。听母亲讲,当时由政府出资,在邓家家门口立了两根长长的杆子,杆子上方各有一个斗,取魁星点斗的意思,证明邓家出了大人物。据说,当时百姓骑马路过邓家,都要下马,并且不能在邓家门口吵架。这是倡导尊重有知识的人。”
在兰州大学投身教育
1927年年底,邓春膏学成回国,并于次年被聘请为兰州中山大学教授兼校务长,随后任校长。兰州中山大学就是今天兰州大学的前身。
上世纪30年代的邓春膏及家人
马崇乾先生介绍,在任兰州中山大学校长期间,邓春膏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经费困难、师资匮乏的严重矛盾。甘肃本来就地瘠民贫,再加上地震、干旱、军阀混战等原因,导致甘肃的经济凋敝,国库空虚。他从实际出发,尽其所能调整科系,并多方催要经费,团结教职员开源节流,使得兰州中山大学得以延续和发展。
同时,邓春膏在兰州中山大学校刊上还发表了很多著作,如《哲学之缘起》《低能儿童之心理与教育》等,较早地把法国比奈和西蒙刚刚提出的智商概念,以及智力测验的方法介绍到了中国。
1936年,邓春膏为了抵制国民党教育部压缩兰州中山大学科系,缩小办学规模的训令,愤而辞去校长的职务。“邓春膏在任期间,克服种种困难,为兰州大学的建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马崇乾先生说。
后来,邓春膏被国民党中央监察院院长于右任任命为监察委员,当时正值举国抗战的艰苦岁月,他不畏强权,揭发奸贪,颇受百姓爱戴和好评。在任期间,他轻车简从,视察政情,先后视察了民和、乐都、西宁、湟中、永登等地,为民伸张正义。新中国成立以后,邓春膏先后任甘肃省委驻会常委兼秘书组组长、社会联合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等。1976年,邓春膏因病逝世,享年76岁。
李瑾先生介绍,邓春膏生性淡泊,刚正不阿,素怀大志,他为西北教育事业付出了毕生心血,培养了一大批建设西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