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阅读·昆仑 荒诞:现代诗歌启蒙精神
自白
祁国
我一生的理想
是砌一座三百层的大楼
大楼里空空荡荡
只放着一粒芝麻
青海新闻网讯 祁国把极简写作放在这里,谁与他来比一下。
我们一生的理想到底是什么,其实谁也讲不清。祁国把一生的理想搞得这么大,又搞得那么小,一大一小,荒诞的解构有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但他的写作却有细如发丝的巧力,直逼向世界的真相,这是大的写作,字越少他要表达的意义越大。这个人没有过多的废话,一句是一句,读起来很爽。
又一个从上世纪80年代穿越而来的诗人。生于1968年的祁国,属猴。此人身材厚实,在北京高铁出站口,我与他相遇,好宽的人。诗人长得这样宽,他的容量肯定巨大。
祁国是一个有趣的人,印象中我见过他的裸体照片,他属于诗人艺术家,他在南方策展,这我知道,他并不常出没,也不是通常所说的低调,一个容量巨大的人不需要什么低调。他与我的好友张小云、安琪是好友,我与他除了高铁站出口,另一次在老故事餐吧,见过两次,不会超过三次。他的诗也并不常见,各官刊民刊各选本近年也不见他,读他的诗只要读过一次就能记住。
他的诗生动有趣,更主要是好读。他不为难人,但他的诗埋伏了“启蒙”的意义。他这所创立的荒诞诗派,我从中看到的是现代诗歌的“启蒙精神”。
“启蒙”是一个大词,但又非常具体。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后,启蒙精神似乎不被人提及,近年都提“现代性”,现代性相对于启蒙来说,显得新鲜,或许还有点来自西方的小刺激。
祁国以荒诞的方式解构世界,把诗歌引入到一个永恒的世界,因为他荒诞,所以他更接近诗的真相,如果诗有真相的话,我想可以在祁国的荒诞派诗歌里找到,他每一首诗都在揭示真相,当然真相也并不是最终的真相,真相往往在假象的路上,越真就越假,而荒诞不,越荒诞越真。
没人想写假象,虽然假象也是真相之一。而荒诞即真相。
所以,我要说祁国的“宽”里即有无限的真。
他开口即真,他坐在那里或站在那里,“宽”静止或移动,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他就那样静止或移动,像一头象,在丛林里静止或移动。他的诗却小于身上的毛发,他多少年的长发与细长的眼睛在那里,也构成了他荒诞诗歌的一部分,这样的人走过来又走开,你会感觉到一种气息的扩散。
启蒙精神遗失有多久,我们就会有多想念。
启蒙精神通过“一种气息的扩散”今天来到了我们明天诗歌讨论现场。不是你离开了太久,而是你终究会回来。真正的诗歌流派并不是一种社会学意义上的拉帮结伙,而是建立新的启蒙精神。只有通过启蒙,现代诗才能在现代性有具体的东西,否则只是一句空话。祁国干的就是启蒙。他通过很具体的文本实现了启蒙的意义。
《自白》是典型的启蒙主义诗歌文本,建构与消解,在通往真相的路上假象存生,或被假象拦住,在荒诞的路上祁国生产了现代性启蒙精神。
荒诞是真的,属于世界的本质,诗歌是启蒙的,属于一代人的精神贡献。
祁国的写作在“荒诞”的世界里写下了出色的诗篇,诗是他与世界和解的证据。他是一个解求内心解放的囚徒。语言真理的笼子提在他手上,他放在谁面前,谁都可以提在手里玩一会儿,有趣,有态度,祁国作为诗人艺术家,他与别的诗人有不同的想法与气质。总之他的写作是独特的、独立的。从上世纪80年代杀过来的诗人,属于安琪命名的“中间代”的诗人,祁国身上“荒诞”的标签与他混为一体,不像别的流派,两层皮,理论与文本难以统一,他是统一的诗人。如今还在搞诗歌流派的老诗人并不多了,基于一种肤浅的认识,诗歌流派被认为与写作本身无关,但祁国的写作却证明了诗歌理论主张、观察世界的方式都与你的写作紧密相关。从另一角度也证明了没有诗歌理论主张、观察世界的方式的人占了大多数,或大多数人无力拥有诗歌理论主张、观察世界的方式。如果要把祁国的写作与当下流行的好诗写作相比,那简直会带来一场灾难,完全不能相比,祁国的写作是观念写作的产物,更是他的全部体验的产物,怎么能与他人相比呢?他与他人怎么能一样写作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