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旧居修缮完成明年五四前开放曾是大杂院
昨日,修缮后的陈独秀旧居焕然一新。 通讯员 马力 摄
修缮前的陈独秀旧居,房屋墙角挂着电线。 资料图片
东城区北池子箭杆胡同20号,曾经是陈独秀的住所,也是新文化运动开始的标志——《新青年》杂志的编辑部。昨天,这里修缮完成,将根据史料恢复陈独秀旧居室内陈列,预计明年“五四”前向社会开放。
1917年,陈独秀接受蔡元培的聘请,出任北大文科学长,自此住在了这条窄小胡同的老宅子里。同期,由他创办的《新青年》编辑部也从上海迁到这里,近30期曾在这里进行编辑工作。“五四运动”及早期建党人士等都曾到访。2001年,陈独秀旧居被列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2013年初,陈独秀旧居腾退修缮纳入东城区名城保护重点项目,列入区政府“折子工程”,腾退工作正式启动。
旧貌
私搭乱建的破旧“大杂院”
沿南池子大街向北走过了东华门,右手边一条极不起眼的胡同就是箭杆胡同。胡同20号门前立的陈独秀旧居铭碑,向人们讲述了这处院落曾经不凡的历史。
虽然陈独秀旧居早在2001年就被公布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开始入户调查。但长期以来,旧居里一直混杂居住着6户居民共22人,腾退难度大。
东城区风貌办主任刘景地拿出的一组修缮前的照片显示,旧居院落里全是私搭乱建的破旧平房,北房的墙角挂满了电线,只有从俯瞰图还能看出这里曾是旧居。“院子中间的违建长年漏水,只能用塑料布盖在房顶上”,刘景地说。
“从门口进来都看不到房檐,房子挨着房子,走道只能容下一个人。”陈独秀的孙女陈红回忆,上世纪70年代以后,院子里住户越来越多,搭建的房屋也越来越多,原本一个规整的院落,成了拥挤的大杂院。近几年,旧居原来的北房和南房都被院子中央搭建的棚户挡住,完全看不出原来编辑部的样貌。
记者查询史料后发现,当时陈独秀住所整个院落分东、西两部分,有两个街门。朝北的街门是“箭杆胡同9号”,现为箭杆胡同20号。现如今,只有朝北的街门可以进人。
现状
50多块原有地砖“原封不动”
2013年初,陈独秀旧居腾退修缮终于纳入东城区名城保护重点项目,列入区政府“折子工程”,腾退工作也正式启动,北京市文物局安排专项资金修缮。
昨日,记者在现场看到,旧居南房、北房已经修缮一新,院里的违建全部清除,恢复了灰色的地砖。曾是《新青年》编辑部所在地的北房,房屋内部结构没变,所有门窗也都按照史料照片恢复。
为了保持旧貌,漆面也使用了仿旧材质。南房虽然没有陈设,但房屋格局方正,漆红的窗框和大门显得生活气息浓厚,南房东侧是原来的厨房。
据了解,此次修缮完成的是陈独秀旧居的两个主要部分:北房三间和南房三间,以及一间厨房和部分传达室。陈独秀旧居和《新青年》编辑部两块牌子就挂在北房。
旧居修缮在查阅大量史料和科学地研究、考证、调研的基础上,以旧修旧,恢复历史原貌。完成后的陈独秀旧居,保持原有格局不变。院落整体占地面积约250平方米,有房屋12间。
刘景地介绍,修缮工作最大限度保存原有材质。旧居的整体框架以及房屋边界都没变,北房可以继续使用的大梁、横梁都留了下来。为了使老梁延长寿命,增加了斜拉加固的措施。
修缮过程中,工人发现有50多块地砖还保存完好可以使用,特意将它们集中铺在北房的地面上。“100多年了,这50多片地砖还能用,就凑一起全铺在这屋了。”刘景地说。
修缮
不强行复制《新青年》编辑部原貌
由于过去《新青年》编辑部的原貌已无从考证,旧居将不会强行复制编辑部原貌,而是将在其内部设置图书室、展示厅等,把过去的一些文物放在旧居中展示,包括陈独秀的部分曾用物品。
而《新青年》编辑部的东厢房,则因为被单位占用,建设办公楼,目前已没有恢复的可能。刘景地表示,目前恢复的一部分,今后有望布置成展示墙。
住在周边的街坊四邻也将有一处新的图书文化活动室。东城区东华门街道将在这里为居民开辟一个休闲文化活动场所,居民可以在这里下棋绘画,看书学习,使旧居充分得到利用。
“旧居修缮竣工后,将与新文化运动纪念馆合作进行保护利用,开辟基本展陈,为东城区增加一处爱国主义教育场所,充分发挥名人旧居的社会教育功能。”东城区委书记杨柳荫介绍,明年“五四”,就将推出《新青年》与新文化运动的专题展陈。
■ 对话
陈独秀孙女陈红:
不要办成一个浮华的展览馆
新京报:你对爷爷的印象和这处旧居的印象是什么?
陈红:我的爷爷带着我父亲和姑姑曾在这里居住过,那是爷爷最辉煌也是美好的一段时光。爷爷去世那年我才出生,我对他的了解是从他的书籍和长辈那里获得的。
我回到这里的时候,旧居就是一个大杂院了,很多人住,很脏乱。父亲在香港的时候看过一部名叫《开天辟地》的电影,那里对旧居的拍摄很接近原貌,父亲看了很感动,他觉得拍得很好。
新京报:修缮之前这里是什么样的?
陈红:我经常来,当时院子里什么也看不出来,南房被违建遮挡住了,院子里好多棚子,只能过一个人,每到雨季房管所就很担心房子有问题。
新京报:修缮这里是根据什么来“修旧如旧”的呢?
陈红:爷爷是租住在这个院子里的,院子的主人孙老爷子一家对这里很有感情,他曾经把这里原来的结构和样貌画出来保存,甚至记录了窗户的棂是什么样的,这给旧居修缮提供了很好的资料。他们也希望,早日把院子腾出来,现在终于实现了,但孙老爷子人已经走了,这个最可惜了。
新京报:你对现在的修缮情况满意吗?
陈红:修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当时的院子也不大,现在基本恢复了南北两个正房,进门有个耳房已经拆除了,为了过道能走人,其他地方就是把东厢房占了,现在就留了一个门脸,有些可惜,原来是一个完整的屋子。
新京报:旧居修缮后的利用,你有什么建议吗?
陈红:希望能尊重历史,实事求是地还原爷爷当时在北京生活的原貌,以及《新青年》杂志编辑部的原貌,不要把这里办成一个浮华的展览馆卖门票参观。
爷爷一生很艰苦,有时候困难到身上一抓就一把虱子。虽然这里是他一生最好的时候,但生活也很简朴,没有什么奢侈的要求,希望恢复时能结合当年情况。我也希望这里成为学术交流的讲坛,让旧居发挥它的文化传承的功能,让这个院子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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