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角弓:自豪与尴尬并存
罗尖措
弓是一种利用弓干和弦的弹力发射箭矢的武器。根据考古发现,生活在距今三万年前的原始人类就已经将弓用于狩猎。弓箭作为人类狩猎工具与战争武器,有着久远的历史,在我国封建社会曾是君子六艺之一。中国传统复合牛角弓的发明和使用,是世界弓箭发展史上具有代表性的经典之作。青海河湟地区弓箭运用历史悠久,据有关史料记载约有400多年历史。弓箭的发明、发展,功能和属性的转变,都经历了狩猎谋生、作战武器、文化娱乐、竞赛器械等过程。随着历史的发展和文明程度的不断提高,其性质已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成为历史变迁和社会进步的有力证据,是历史文化从一个形态到另一个形态的演变,其所象征的文化内涵丰富多彩,尤其是有多民族参与的民间射箭活动多姿多彩,内容丰富,充满活力。近年来,河湟地区的弓箭和射箭活动不仅走向了全国,而且走出了国门。
青海弓箭的传承
河湟地区民间传统射箭活动除充分展示射箭技艺、服饰着装、歌舞艺术、才貌言表、民间餐饮外,更重要的是弓箭的展示。在青海河湟地区广为流传一句俗语:若要射箭活动取胜“一弓、二箭、三手段”。由此可见,射出好成绩首先要有一张称心如意的弓,其次是要有与弓相匹配的箭,第三才是射箭队员的射箭技艺。
牛角弓是中国古代弓箭的巅峰之作,到目前为止也不亚于现代材料制作的弓。青海牛角弓的制作生产和民间射箭活动在文化大革命前非常受重视且活跃,到文化大革命期间逐渐走向萧条。主要原因是在那抓革命促生产的年代,严格限制射箭活动的开展;其次是割资本主义尾巴,不允许弓箭的制作和经营;第三是弓箭市场由阶级斗争所代替。这严重影响了射箭这种文化活动的有序健康开展,特别是弓箭的制作工艺逐渐走向失传的边缘。
目前制作青海牛角弓的工匠寥寥无几,仅有的几位工匠传承人也只能进行简单的维修而已。牛角弓由牛角、竹木胎、牛筋、动物胶等材料经过百十道工序加工而成,制作传统牛角弓从原料加工到做出成品弓的100多道工序全由手工完成,制作每道工序的细腻程度要求极高,原料加工和筛选没有具体化指标,全凭经验掌握。牛角弓选取水牛角或岩羊角、牛背筋或牛蹄筋和弹性好的竹木材料,用动物胶等纯天然材料黏合而成,因此制作的角弓具有极高的传统工艺水平和民族文化特色。重量轻、箭射得快是牛角弓的首要标准。牛角弓生产技艺是民间智慧的结晶,难以用现代技术所代替,它蕴含着丰富的科学技术基因,是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
青海角弓的现状
近年来,随着物质生活的不断富足,广大民众对精神文化需求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民间各类文化生活不断传承丰富,民间射箭文化活动也随之活跃起来。就青海河湟地区的射箭活动而言,由原来的村与村、乡与乡之间的射箭活动演变成为跨县、跨州(市)、跨省、跨国的射箭活动。
值得一提的是在徐开才先生和陈兴龙先生的大力支持和精心指导下,青海河湟地区2006年起成功举办了四次国际民间射箭邀请赛和一次国际民间骑射邀请赛,不仅大大提高了青海河湟地区的知名度,而且使青海角弓受到了广大国内外射箭爱好者的赞誉和青睐,许多国内外弓箭爱好者间有购买的、互换的、赠送的,也有以弓箭交朋友,增进友谊的。青海角弓的价格由原来的100至300元一下飙升到近万元一张弓。但由于较为著名的红苹果、W&W等现代弓在射程、精准度、发射物等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传统牛角弓根本无法比拟,再加上青海传统牛角弓因属纯手工制作,用料严谨、工艺繁杂、工序细腻、生产周期长、工艺濒临失传等诸多因素影响,青海角弓在本地一张张地减少,而且现存的大部分是“伤员”,不能上“战场”。在此情形下,人们只能购置反曲弓、复合弓替代,而在民间传承了几百年的牛角弓面临消亡危险。
传统角弓如何发展
随着民间射箭活动的不断发展和活跃,人们对弓、箭的需求也在不断提高,由原来单一的传统角弓发展到反曲弓、复合弓、层压弓等等。反曲弓和复合弓在世锦赛、奥运会、亚运会、全运会和地方各类运动会上广泛运用,且参与的一般都是专业人员。而传统角弓广泛运用于民间活动,因此笔者认为,一是要传承和发展中华优秀民间传统射箭文化,在举办形式多样的民间射箭活动的同时,更应积极发掘、保护、整理、开发传统弓箭的制作生产,在保护和传承当地弓箭特点的基础上,相互交流、取长补短、共同协作、积极探索先进工艺。二是要以青海河湟地区民间射箭传承人为主组建专门的民间制作机构,搭建民间传统弓箭制作中心或公司,在完全保留传承传统制作工艺的前提下,应用现代设备批量加工生产,为不同群体、不同对象制作质量可靠、经久耐用、精美灵巧的传统弓和箭。三是民间的射箭活动就应该主要用民间传统弓、箭来体现,才能充分体现真正意义上的民间传统射箭活动。
民间射箭活动的广泛开展就需要大量传统角弓的生产,进而带动传统角弓生产这项产业。传统角弓不仅作为民间传统射箭活动的用具之一,而且可广泛运用于民间许多领域社会活动之中。传统角弓可以进校园,也可开发为旅游产品,还可为宗教文化提供用品。当然,角弓还可作为收藏爱好者的收藏品和赠送亲朋好友的纪念品等等。
希望中华传统弓箭射箭活动,能够列为全国民族运动会或全国农牧民运动会比赛项目,使我国中华民间传统射箭活动,积极健康传承和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