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不能割裂开来

　　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时代大潮中，有两种倾向值得注意：一是以强调顶层设计为由，否定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性和主动性；二是以改革的合法性为由，否定摸着石头过河的试验性和冒险性。这两种倾向其实都混淆了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的辩证关系。

　　当前，我国的改革已经进入深水区和攻坚期。一方面，改革的难度增加，风险增加，阻力增强；一方面，国人对改革的要求高，期望大，承受力弱。由此强调改革从整体上、全局上、系统上和法治上进行全面、系统、规范的设计，以避免和减少改革的风险性、盲目性、片面性和违法性非常必要。然而，在强调顶层设计的同时，也决不能忽视甚至否定摸着石头过河的必要性、实践性和探索性。摸着石头过河，是在改革开放之初，面对封闭、保守、无先例可循的改革大业，为鼓励人们勇于探索而提出的一种生动形象的改革口号和方法。可以说，没有摸着石头过河对人们思想的解放和鼓舞作用，就很难让人冒着风险对改革进行探索和试验，也就不会有今天改革的辉煌成就。

　　改革没有现成的模式可以照搬。同样，改革的顶层设计方案也没有现成的模式可以照抄。“设计”本身就是对新事物的一种探索研究、一种创新认识。所以，顶层设计本身就是一种对现实“石头”摸的过程，通过“摸石头”而认识和解决“河”这个改革中的问题，从而设计出改革方案。从这个意义上说，顶层设计本身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而解决改革问题的过程。反过来，摸着石头过河就是寻找、认识、选择“石头”，即设计“石头”，从而为“过河”找到最佳的方向和“桥梁”。解决改革问题。如果事先不设计“石头”，就很难 “过河”。同时，顶层设计也需要在实践中再“摸石头”，以便不断修正完善。因此，从方法论上说，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全面深化改革当然也需要两种方法论的双重驱动。

　　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在改革实践中是辩证统一的，作为改革的思维方式与方法本身与改革是否违法并无必然联系。改革开放之初，由于没有经验可循，加之法制不健全，在改革过程中出现了某些“违法”的改革行为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那些被违反了的“法”也往往是过时的、理应修改而未来得及修改的“法”。如果不违反或冲破这些“法”，不仅改革无法进行，我们的整个国家也就不可能发展。决不能把当时背景下的这种“违法”现象归结到摸着石头过河这一方法身上，更不能把摸着石头过河等同于“违法改革”而否定它的历史功绩和对全面深化改革的指导意义。当然，为避免改革“违法”问题的发生，必须按照法治理念、法治思维和法治方法做好改革的顶层设计。而对于顶层设计好的改革方案又要依法守规地大胆闯、大胆试，把改革方案变成现实。

　　全面深化改革既要保证顶层设计的合法性、规范性，又要在合法性的前提下积极鼓励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性和主动性。只有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两种方法论的双重驱动，上下联动，合法性与探索性有机结合，全面深化改革才能取得预期的目的。

　　(陈庆思)